眼看任务执行的时间就快到了,芙洛拉开始有些着急,但又不能继续耽搁,于是只能匆匆拿了其他东西下楼。
见到春和美咲已经在门口等她了,芙洛拉有些抱歉地和她打了招呼。
对方则非常尊敬地回应着&ldo;没事,我也是刚到而已&rdo;,顺手帮她打开车门,同时注意到:&ldo;您好像有点心情不好?&rdo;
&ldo;没事。只是刚才没找到东西。&rdo;芙洛拉摇摇头,很快恢复任务中该有的全神贯注,&ldo;情报先给我看下吧。&rdo;
根据窗和辅助监督确认的消息,这次的任务只是一级,推测应该并不麻烦。而且看地点还是在一处已经废弃的邮局里,据说是一个会给人回信的咒灵。
&ldo;已经有十来起悬案和这件事有关了。&rdo;春和美咲边开车边解释,&ldo;那些人称这个地方叫做许愿邮局,只要将自己讨厌的人的名字和照片放进去,对方就会被惩罚。当然,许愿的人也会付出代价。&rdo;
&ldo;这样吗?&rdo;芙洛拉想了想,&ldo;既然是废弃的地方,倒是省了放帐的力气。那等会儿我们去一趟打印店吧。&rdo;
&ldo;打印店?&rdo;
&ldo;把我自己的照片打印出来。&rdo;
既然那个咒灵会根据投进去的信件来杀人,那就正好利用这个办法让它主动现身。
打定主意后,她和春和美咲很快相互配合着,迅速制作好了一封杀人请求信件。
芙洛拉拿着这封信,将它塞进了已经封闭的投递窗口里。
然而诡异的,那个咒灵并没有出现。
是献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整个废弃邮局里依旧非常安静。
芙洛拉有些奇怪地拿出手机,联系外面的春和美咲:&ldo;你确定情报没错吗?只要有信件投进去就会让咒灵出来?&rdo;
&ldo;是这样。&rdo;春和美咲再次确定,&ldo;窗和之前调查过的事件相关人员都是这么说的。&rdo;
那怎么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说她的照片看起来,面相就透露着一股很难杀的气息吗?
不至于吧?她特意选了一张没穿制服的生活照啊。
&ldo;好吧,看来还是不能偷懒,得放帐才行。我先挂了。&rdo;说完,芙洛拉按灭手机,老老实实先放帐,再观察。
幽青色的光影下,她能更容易看到周围的咒力残秽痕迹。铺天盖地,密密麻麻全都是,好像这里之前进行过一次激烈战斗。
不过因为没有六眼和特制的辅助工具,她无法仅靠肉眼分辨这些咒力残秽都是属于谁的,又携带着怎样的信息。
但……
是不是太多了?
芙洛拉怀疑地打量着周围到处都是的咒力残秽,感觉这里像是经历了一场格外惨烈的打斗或者屠杀,才会有这样触目惊心的效果。
难道是之前接手这个任务的咒术师吗?
想到这里,她连忙顺着残秽痕迹最明显的方向追踪过去。
转身的瞬间,那封被她递进去的信封忽然动了动。仅剩在外的一角浅色也被什么东西从内拖动着,很快彻底隐没进黑暗里。
芙洛拉来到邮局大厅背后,面前是虚掩着的一扇门,上面还勉强挂着&ldo;非工作人员请勿入内&rdo;的牌子也歪歪扭扭。
有细弱的呻吟声从里面传来,想是什么东西受了伤,正在奄奄一息地哀嚎着。
咒力催动手腕上的蛇镯化为白蛇原型,灵活缠绕在她身上,用自己的身躯挡住她的心口与脖颈处的致命脆弱部位。芙洛拉握紧手里的尖刺武器,推开门走了进去。
有什么东西,在她推动大门的瞬间就像是被启动的机关,突然划破空气掉落下来,发出极为微小的声音。
下一秒,那个东西开始发光。
整个房间像是被阳光陡然照亮的万花筒内部,万千彩光波澜着,彼此折叠交织着,共同构建出层层叠叠的立体光影将她包围进去。
光线似乎是被磨碎了,化作一层层蓝色的荧光海粒子漂浮在整个房间里,朦胧梦幻如一个初生的宇宙。
里面没有星辰,只有无数只颤动着翅膀的美丽蝴蝶,每一个都带着五光十色的鲜艳外表,翅膀上的色彩类似于星之彩却又远不能及。
它们停留在那些深紫色的细丝上。仔细观察时,芙洛拉发现那些丝线似乎是活着的,正一鼓一鼓,像是血管那样收缩蠕动着,带起满屋子的蝴蝶跟着簌簌飞舞,直到汇聚在房间正中央,那个格外恐怖的东西身上。
那是一只被剥皮抽骨,面目全非的咒灵。
全身血肉都被撕裂重组成触目惊心的一团,断开的肢体与剥下的皮肤将它装点成了一只扭曲又恐怖的巨大蝴蝶模样。那些深紫色的丝线是从它身躯里活生生抽出来的血管,正在努力试图将自己已经破碎不堪的身躯拼凑回去。
而那些色彩斑斓的蝴蝶,则是被一块块捏碎开的骨头,被彩光照耀成斑斓无害的模样。
它的骨骼,它的血肉,它垂死微弱的生命,全部被包装成了一个血淋淋的礼物放在芙洛拉面前。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理解到这个含义的。
但是当看到面前这宛如地狱般残忍恐怖的场景时,芙洛拉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整个人僵硬着愣住,脑海里却隐约觉察出‐‐这其实是个非常用心的礼物,一种病态到狂热的爱意,暴虐的手段里带着明显的强烈宣泄感。
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一头快要发疯的凶兽,在对来者进行献祭般的表白。
太多抓不住的念头飞快掠过她的脑海,以及最核心的问题是,这是谁做的?又是给谁的?
芙洛拉愣愣看着这一切,还没来得及动手,眼前这个被扭碎成恐怖蝴蝶模样的咒灵已经彻底死去。庞大身躯连带着房间里的所有蝴蝶,血管拉扯成的丝线,全部都开始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