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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方遥夏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

顾既聿静静地坐在那里，仍然没有开灯。

直到凌晨十二点，他才打了一通电话给助理：“去查一查邮件是谁发来的，最好拿到他的联系方式。”

顾既聿不肯死心，更不敢死心。

十分钟后，他拨通了那个陌生异国的电话号码。

电话那头，是个外国人，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

“你是方小姐的丈夫？我们都很感谢方小姐对我们医学实验室的贡献。”

顾既聿觉得好像有一把刀在不停的撕割着嗓子，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几乎竭尽全力：“她的遗体……我可以接回来吗？”

电话那头静默一瞬，旋即，遗憾的声音响起：

“抱歉，方小姐的遗体，我们已经进行合理处置，你这边没办法再接回去了。”

“不过，我这里有方小姐生前留下的一些遗物，我看，似乎还有她的一本很厚的日记，你如果需要的话，可以给我一个地址，我立马安排给你寄回来。”

“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随时来我们这里，方小姐的坟墓被我们安置在统一的陵园里，你随时可以过来接走她。”

电话挂断后，顾既聿迟迟生不起一点力气来。

他瘫坐在那里，安静地看着窗外的月亮落下，太阳又升起。

这座城市，似乎又重新恢复了热闹，车水马龙、灯红酒绿，无数盏属于家的灯光亮起，偌大的城市，顾既聿骤然意识到，再不会有一盏，属于他了。

他闭上眼，两行泪自眼角无声滚落。

几天后，顾既聿收到了来自海外的一份快递。

里面，有一本方谨一的日记。

很厚。

是她从小写到大的日记。

2月6日晴

今天是除夕，出太阳了，很温暖。

可是我有点发烧，很不舒服。

妈妈说我矫情，不让我休息，一定要我做完一家子人的除夕晚饭。

我强撑着做完了，晚上姐姐突然不舒服，晕倒了，送去医院。

一大桌的饭菜没人吃，我被妈妈送到医院，抽血，我也晕倒了。

醒过来，我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没有人理我。

好难过。

6月7日雨

今天突然知道了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