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就太好了。”他道。
说罢,他挠了挠脸,继续道:“这次来寻你,除了和你说的那些,还有一件事。”
“什么?”苻缭问道。
“之后若在宫中遇到,恐怕连寒暄都要免了。”季怜渎握紧了拳,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履,“我不能……让我的努力毁于一旦。”
季怜渎知道这话有些绝情,但他相信苻缭能够理解。
毕竟他连奚吝俭都能理解……季怜渎至今没想明白这件事。
苻缭确实知道季怜渎想表达的意思。
照小说的进度,这时候也该是季怜渎进行复仇的阶段了。
他既然这么说,那便是箭在弦上。
“我明白了。”苻缭淡淡笑道,“山雨欲来,你也一定要多留心。”
苻缭指的不只是季怜渎所说之事。
季怜渎看着他,点了点头。
苻缭心中忽然一空,无端地泛起酸涩之感。
时间过得当真是快。
他吐出压在胸中的一口气,正要开口时,之敞的声音从院外就传了过来。
“公子,公子!”他大喊道,“大事不好啦——公子!”
季怜渎啧了一声,但转念一想,这又是最不令人尴尬的分别方式,便趁苻缭转过身去时,悄悄离开。
苻缭受了声惊吓,有些慌乱,又听之敞的声音着急,视线下意识地朝声源看去,忽略了身边人的气息不知不觉消失。
之敞已经跑得气喘吁吁,还没进院子便开始喘起粗气,让苻缭稍有喘息之机。
他正想着如何与季怜渎说,才发觉身边早已没了人,一眼望去是空空荡荡的小道,地上铺满了未清扫的落叶与陷进污泥里的石子枯枝。外墙有些发霉,青紫色腐蚀墙根,延伸出古怪的形似裂缝的枝丫。
苻缭因季怜渎的及时离开而松了口气,心底又忽然有些茫然,像是从云端坠下,却迟迟看不见身下的地。
短暂的愣神过后,脚步声愈发靠近,苻缭便整理好自己的仪态,从缺口处走出来,立于房门前。
之敞见公子就在门前,以为他才从房内走出,后知后觉地吃了一惊。
“哎,小的不会惊扰公子了吧?!”
若是打扰公子休息,那可如何是好?
苻缭摆摆手:“没有,我正好出来透透气。”
之敞不知自己在宫内晕过去了,要是知道,恐怕又得问上一阵。
“你方才说,发生什么事了?”苻缭想知道是何事让之敞如此慌张。
之敞这才想起来要紧事,连忙道:“啊啊,是!”
“小的不是最近都帮着公子采买东西去了嘛,平日在街上就常和兄弟们聊聊天……就是之前给公子见过的!”他生怕苻缭想不起来,“他们,呃,就是在街边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