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啊。”
孰料正感慨着,前一刻还半死不活的陈广猛然力,“呲啦”一下挣碎衣领,沿着人偶坚实的左膀,跟个猴儿似的吊臂攀缘,待四人反应过来,已然趴在了金克木的后背上!
“弄下去,快弄下……”金克木猛被陈广一手勒在脖子上,“咯——”
“戚兄稳住,稳住。”赵洪友顿觉人偶摇晃,险些一头栽在地上,止不住连声急喝,“快稳住。”
“这货什么构造,都快断气儿了还能这样折腾?”戚宝令人偶叉开两腿双膝跪地,以降低重心维持平稳。
“鬼晓得。”宠渡纵然一早就防着突情况,但到底不能未卜先知,故而面对眼前一幕也懵了一小会儿,却听陈广吼道:“等你们很久了。”
原是早在宠渡与金乌派争抢金环时,陈广便已得手,却在回程路上遭遇多人埋伏,虽免殒命却身陷沙地,几息间就被虫群将下半身啃食殆尽。
失机在先,又受剧痛的折磨,陈广不敢双手触地,把一身本事只使得三四分,一通挣扎非但没能脱身,反而越陷越深。
诚如宠渡先前所料,正值濒死之际,陈广猛然想起此番所夺宝物中似有小半瓶丹药。
据那石壁上残缺不全的模糊古文所载,此丹妙用无穷,可“肉白骨活死人”,陈广虽难辨其真假,却别无善法,索性死马当活马医,赶忙取丹吞服。
指甲盖大小的一粒入喉即化,浓郁的药力沿着剩下的经脉流转周天,在灵力的刺激下催化出蓬勃生机,顺势下渗,果然循着腿骨长出层层新肉。
叵耐虫群实在凶狠,新肉尚不及长全,就被啃噬一空;旋即再生,又被吃光……如此循环往复,直至药效全失,陈广再服一颗。
好在药力持久,另具明显的炼体之效,故而神丹虽只几颗,陈广却凭此机缘吊命多时,更护得上半身完好。
然不知不觉间,药瓶终究是见底了。
随着最后一粒灵丹的药效渐渐消退,陈广愈焦躁,冷不丁晃见两道高大人影朝自己飞奔来。
于是,便有了此前那番垂死乞救的戏码。
“我道是谁,竟是你这死胖子。”陈广大笑着从怀里掏出古朴空瓶来打戚宝,不中,“来得好、来得好,天可怜见。”
耗尽神丹也没能保住双腿,免不得将满腹怨恨乱撒一气,此为新仇;加之旧恨,陈广眼中透出一抹疯狂与决绝,身上的气息轰然暴涨,荡起的灵压绝非炼气境所能有。
“这……”
“丫的几时归元了?!”
赵洪友与戚宝惊诧莫名,宠渡却顾不上搭话,吆喝道:“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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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宝会意,松了松人偶胳膊。
宠渡翻身上到自家人偶肩上,晃见陈广那边一副决绝神色,心头止不住咯噔大跳:这货别狗急跳墙才好。
正想着,却感那气机忽如退潮般迅回缩,一圈圈元气涟漪随即翻卷,由外而内朝陈广丹田处飞汇聚,越来越快。
“他他他、他在逆转真元?!”
“狗日的想自爆?”
“娘希匹。”宠渡也忍不住暗骂,但为免刺激对方却不得不的强压火气,劝道:“好死不如赖活,你何必如此?”
“说得轻松,生不如死的又不是你。”陈广面色狰狞形容扭曲,“反正老子是活不成了,有‘凉城最有价值散修’陪葬倒也值了。”
“你个鸟人。”戚宝气得破口大骂,“亏得胖爷好心搭救,你却恩将仇报。”
“怕了?”
“呸!”
“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个带种的。”
“你他娘的投胎也是牲口。”
“死胖子才投畜生。”
“生犊子没腚眼儿。”
……
这当口,戚宝竟与陈广扯开嗓子对骂起来;金克木双眼翻白脸红筋胀,口中“咯咯”难言;赵洪友则被人偶紧箍着挣脱不开,手脚乱舞跟飞天王八似的,急得哇哇惊叫。
一时乱象频生,又透出几分滑稽。
说时迟那时快,宠渡蹬脚跳起,一记飞鹰扑食稳稳落在另一具人偶上,踩稳双肩蹲下身去。
到了此刻,先前服下的仙豆终于起效,体力总算恢复了三两成,宠渡扣住陈广手腕,朝两遍铆劲儿一扳。
陈广重伤在身,一强弩之末哪里堪受?只觉一股猛力起于腕口、沿手臂侵伐而上,沛然莫御,两条胳膊登时全不听使唤,不由自主便松开了金克木的脖子。
“咳咳……”金克木连呛几口,可算缓劲儿过来,下意识死死搂紧人偶,贪婪地大口喘息着。
“姓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