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喏喏的应了,婉婉又把饭钱付了,带着白溪走人。
回到大街上,婉婉数了数手中的币,对白溪笑道:“之后我们恐怕又只能吃些野果子等篝火了。”
白溪好奇:“你刚刚说的那些黑话是什么意思?看样子你不太想帮那位老婆婆?”
婉婉笑容有些冷下来,但依旧解释道:“这狐城里放贷的人虽多,但无非分为两种,一种是祭司与贵族,是上等人,这些人喜欢去月楼,所以又称为月楼的人。”
“还有一种是商人,鹿台比较低调,但饭菜美味价格合适,所以指为鹿台的人。”
“如果是祭司与贵族们,他们放钱下去要不见血要不见钱,所以多半难以收场。”婉婉笑容微冷:“所以狐城里有句俗语,没人能活着拿走老爷们的钱。”
婉婉:“如果他们是月楼的人,我肯定就不还钱了,但如果是商人贷的钱,那就更有意思了,那些老爷们不喜欢商人,商人很难拿回钱来,所以他们借的钱多半是给那些很好还的人,如果还不起,多半是不想还了。”
白溪闻言,点点头。
“那名老婆婆能拖这么久不还,而且看起来生意也没受影响,恐怕也有几分本事在里面,说不定。”她笑意盈盈望着白溪道:“这里面就有很多好心人在里面帮她。”
白溪她一想到刚刚的场景,便有些难受:“…………真的么?”
婉婉耸耸肩:“只是猜测而已,我向来不忌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摩这座城市的人。”
白溪:“难道我还做错了么……”
{也不一定,或许那位老婆婆是真的没办法呢?这些都是猜测。}
{但是也说不好,这位小姐姐不是司空见惯了吗?}
{所以有些时候当好人未必是好人,恐怕还是冤大头。}
婉婉笑眯眯看着她:“你觉得你做错了吗?”
白溪想了想,摇头:“如果再来一次,我即使知道有这个可能性,我也会出手。”
婉婉:“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得罪了人,或许那位婆婆以后会被报复么?”
白溪:“只要没人活着回去,就没人知道这件事了,再不济我还能斩草除根鸭。”
婉婉笑容僵住,好一会,才点点头:“这或许也是一种解决的办法,毕竟你有这么做的武力。”
白溪:“再说了这本来就不是我的问题,我做好事难道还要怪我咯?”
婉婉顿住,好一会,她才失笑摇摇头:“即使知道结局并不美好却依旧想要去努力,这或许也是一种勇敢。”
白溪:“明明是刀砍了人,却怪人被刀砍就会死,这也太离谱了啊?”
婉婉想了想,点头:“这倒是。”
白溪:“再说了,一百个币让还三万真的不是离谱吗?简直连地球的现代资本家都能自愧弗如,这么高的高利贷除了吃人还有别的理由吗?那名老婆婆作为一个人,不想被吃有什么问题吗?”
婉婉怔住,语气有些犹豫:“……可是……狐城从来都是如此。”
白溪歪头:“从来如此,就是对的?”
婉婉想了想,皱起眉,显得又困惑又纠结。
她磕磕绊绊道:“可是这些贷出来的币,也有一部分作为了狐城的税收,所以,如果没有了这些钱,狐城也未必存在。”
白溪:“再也没有比这座城市更怨种的人民了,花钱修了一座来圈养自己的城市,再花钱养一批吃自己的上层人士,然后再花钱雇人来揍还不起钱的自己,是这样吗?”
婉婉的眉头更皱起来。
她努力心平气和的说道:“即使这样,可狐城依旧建立起来了,也依旧屹立在原野之上这么多年。”
白溪:“从来没有什么亘古不变的东西,当时机到了,该凉还是会凉的。”
婉婉有些生气,却听着白溪道:“到底来说,当大部分人觉得自己活不下去的时候,她们恐怕不会选择躺下等死,而是站起来把一切能带下地狱的东西一起拉下去。”
随着这句话,各种各样的回忆涌上来,在公主的心中翻涌,她自小便聪慧伶俐,作为王族的成员,更早已看透了这座城市的人。
并且她还是尤其难得的局外之人,看的更是清楚,自然也能意识到白溪所言所指。
当狐城里的大部分人还沉浸在醉生梦死时,婉婉实际上早已隐隐有一些预感,关于那极有可能发生的未来。
但理智上能接受,感情却不能,一想到狐城会落寞,她打了个寒战,立刻道:“那不可能发生。”
白溪耸耸肩:“反正这又不是我家,难不成我还能替狐族多吃几碗饭不成,哈哈哈,关我屁事。”
{确实,关我屁事。}
{大清亡了还要好多年呢,这又和我一个韭菜有什么关系?}
{任何事只要总结成关我屁事,当场放下思想包袱。}
却听到婉婉突然生气道:“是,这与你无关,那你又何必去咒我们狐族!”
白溪诧异看着她:“你急什么,别入戏太深啊姐姐,咱们村子可没这么多破事。”
婉婉:“什么村子?”
白溪:“除了你我们还有别的老乡,修了个村子——”她立刻滔滔不绝的给婉婉介绍了晨曦村里的公民福利包括食堂,澡堂,医院,分配房屋,工作补贴等等等,还说明了晨曦村已经研究出水泥建筑、钢铁铸造,和未来的计划,比如外城,还有蒸汽机等等。
弹幕听的心潮澎湃。
{哇!不知不觉当初的小破村已经变得有模有样了!}
{呜呜呜谁懂,好感动,我仿佛还能看到当初捏泥巴的青青,对陶轮哭丧脸的风,困在岩洞里的白白和叶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