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多罗笑了,她其实很少笑,可是这一刻,她觉得被时银认可了,心里好像荡开了一丛花,眼前一片模糊的同时,嘴角自己便上扬了。
“走了。”乌尔冷着脸,用力地在她身上锤了一拳。
明明是他来找的时银,为何最后变成了他二人告别。看他回去怎么找她算账。
时银目送两人离开。乌尔的脊背一直紧绷着,身形看着有些僵硬。天知道,他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没有回头。
“你们都是抓不住他的。”
“要你说?”乌尔又是一拳。
是啊,他们心里都清楚得很,时银不是金丝笼雀,困不住的。
他们才是。
……
乌尔走后的两个月里,时银的活动场地从皇宫内,变为了只允许在那固定的两个宫殿内出入。
赫单尘觉得这人好像一副随时可以离去的姿态,明明他就在自己身边。
不过,时银确实感受到了。
他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
这次,他不准备告诉任何人。
沈自疏还在药阁制着他的长生不老药,这次他似乎有着十成的把握,几个月内甚至没有踏出那里一步。
“紫沁,陛下还没有回来吗?”时银裹紧了外袍,要入冬了。
“是的,陛下约了人,似乎是要处理最近四处惹事的悍匪。”紫沁站在时银身后,玉茹走后,便由她接手了时银的日常照料。
赫单尘没有给时银任何的名份,可是任谁都知道,金銮殿中,那一份由纯金打造的座椅,是专门为他准备的。
他是万人之上,却不用屈居于任何人之下。
他们,平起平坐。
高傲矜贵如赫单尘,在时银面前也只能低下头,想遍法子博他一笑。
不论他是否是那个时妃,在赫单尘这里,他都是最为尊贵、不可冒犯的存在。
紫沁很喜欢时银这个人,这种喜欢并不是男女之情的喜欢,而是单纯的欣赏。
不论外界对时银的传闻有多离谱,祸国妖妃、以色侍人……可是在紫沁看来,她只觉得时银可怜极了。
可是明明他有着恨任何人的权利,却始终平淡如水,平淡到甚至有些冷漠和绝情。
谁都能看得出赫单尘对他的爱,也能看得出他的不爱。
直至今日她才相信,爱情与财富和权力无关。这世上总有些金钱买不来,真心求不到的东西。
“先生晚上有想吃的东西吗?奴婢可以先去备着,这样等陛下结束了,就可以一同来用膳了。”“夫子”和“娘娘”这些称呼,都不再适合时银了,所以现在大家都尊称他一句“先生”。
“今晚吗?不必了吧。”时银摇摇头,他看着金碧辉煌,大气磅礴的皇宫,没想到一眨眼,他已经在这里从春等到秋了。
紫沁闻言有些诧异,因为这是时银第一次,晚上没有用膳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