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相生拍的电报。"
沈颜欢听到这个名字一阵恍惚,然后想起他是谁了,"陆导?"
陆远点头,"他也是我小叔。"
沈颜欢知道他的身份,那次拍完戏之后他们一直没有联系,她甚至不知道电影有没有播出。现在陆相生突然拍电报来,她直觉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说老爷子病重,让我速回。"
沈颜欢心一滞,想了各种情况,却独独没有想到陆老爷子病重,看着陆远的神情,她深吸了口气,"什么时候走?"
陆远沉默,"明天。"
这下换沈颜欢沉默了,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她就收拾好了心情,"老爷子病重,你应该回去。"
如果不是情况紧急,陆相生也不会发电报了,很有可能这是陆远最后一次见他爷爷了。
"我和你一起。"
陆远看着沈颜欢摇了摇头,"不,你在家里,我一个人回去。"
见她皱眉,陆远将人带到自己身边,"我也很想带你回去见爷爷,但是你还怀着身子,坐车就要两天,回去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不放心。"
虽然把她自己留在家里,他也不放心。可是和回京相比,他更希望沈颜欢留在家里。
毕竟京里也是个虎穴。
沈颜欢知道他说的是实情,可是心情还是忍不住低落。
她沉默着看陆远整理衣服,直到晚上睡觉她还是不想说话。
陆远看着扭到一边睡觉的人,以往一睡到被窝,沈颜欢就挤到他怀里,把手和脚都贴着他才行。她还喜欢摸来摸去,蹭来蹭去,对他来说简直是甜蜜的折磨。
可现在这折磨没有了,他心也空了。
想着怀中就挤进来个身子。
"哼,我手凉脚凉,暖暖。"
陆远忙把人拥进怀来,果然手脚冰凉,眼里有些心疼,"我买了几个暖水袋,还让人定时过来送煤炭,你不用省大胆用,夜里烧点热水,泡泡脚,再灌两个暖水袋放脚下。"
沈颜欢听着他絮絮叨,在他怀里点头。心里却想,暖水袋哪有他这个天然大暖袋舒服。
陆远叹气,摸着她后背,视线却看向远处。
"我记忆里也是这样的一个冬天,我睡了一觉,发现屋子里起了大火,满屋子的烟,熏的我眼睛都睁不开了。
我拼命的喊,没有一个人应。火太大了,我光着脚,只能拼命的朝屋外跑。"
沈颜欢身子微僵,陆远似乎也感觉到了,只是摸着她的脊背表示安抚,还在继续道。
"我不知道是不是幸运,我跑了出来,可我却想如果我也死在那场大火中该多好。"
如果死在那场大火,他就永远不会有那么痛苦的后来。
他出来了,可却永远背上个见死不救的骂名,只因为他的母亲在那场大火中丧生。
可他那时候才八岁!
陆远眼里都是嘲讽,谁能想到,那场大火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他的母亲想要烧死他和她自己亲手放的火!眼里涌上戾气,直到腰间一紧,他才回过神。
沈颜欢将人拥住,"胡说,你如果那时候死了,我上哪里遇到你?"
陆远低头吻了吻她发顶,声音有些沙哑,"是,我不该死。老天一定是看我这一生太苦,所以让我遇见了你。"
她就像一块糖,吃在嘴里,甜进心里。
"那是我八岁的时候,一切都过去了。我亲生母亲死在了那场大火里,两年后我父亲再娶,还带了一个儿子,只比我小两岁。"陆远有些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