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佳,你只说李阿婆偏心,什么时候反省过自己?你想过李阿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吗?你想过一个老太太带着两个孩子讨生活的艰难了吗?你嫁人连娘家都不要你现在又有什么脸指责李阿婆?"
她一声声质问,李佳佳气势越来越弱,一步步后退。
可能发现自己处于弱势一方,她扬着脖子想反驳,李阿婆这时候开口了。
"小沈,你不用和没心的人说这些。"她颤颤巍巍的站起身,一瞬间脊背都佝偻了好多,她仿佛下了很大决定。
"佳佳,你怪我偏心你弟弟,你也不想想你弟弟出生的时候早产,从小到大大病小病没断过。给他偷偷煮鸡蛋,那是因为他馋你吃的肉,他喜欢吃桂花糕你喜欢吃油酥饼啊!你怎么就只记得我对他的好?而忘记别人对你好?”
“你小时候馋人家的糖葫芦,偷你爸的钱去供销社买,我打你骂你,你弟弟在旁边一声声的说,别打姐姐!"
"你未婚先孕,瞒着我和你爸偷偷去结婚,你爸气的心疾都犯了,是你弟弟安慰他照顾他,还时不时说你好话,你呢!"
"你说我偏心不把房子给你?!你怎么不说房子你拿去了,我们老弱怎么活?!"
李佳佳震惊的摇头,她从来不知道……
"好!你要房子是吧!那你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李阿婆身体努力挺的笔直,面无表情的脸上满是决绝。
李佳佳从未见老太太这般,一时间恍惚。
看着小院,好似回想起从前那温馨的时光。她怔怔的看着母亲,从前她都没几根白头发,现在已经满头白发,明明穿着棉袄,可身子依旧单薄。
她眼睛突然有些湿润。
她只记得她有个家,却忘记这里也是她的家。
李佳佳走了,沈颜欢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想明白了。看着眼前明显萎靡的老人,抿着唇安慰,"阿婆,你还有小秋和小冬。"
为了他们,也要撑住啊!
李阿婆木然的转过头,看着眼前的小孙女,圆圆的大眼睛满是不安,终于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
哭的撕心裂肺,小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奶奶哭她也跟着哭。
婆孙俩抱着哭多少有些心酸,沈颜欢却松了口气。
哭出来就好了,越憋着越容易出事,她相信李阿婆会坚强起来的。
晚上,陆远回来才知道白天发生的事情,神色有些凝重。
"她对你动手了?你有没有事情?"
沈颜欢被他拉着上上下下检查,有些无奈,"没有,她都没有碰到我一根小手指头。"她用手还比了比,脸上俏皮看起来完全没有被影响,陆远才松了口气。
随即皱眉,"这个高家,我之前和这个高主任打过招呼,没想到他儿子这么不识趣。"
"哦?你认识这家人?"沈颜欢好奇。
陆远拉着她坐下,从热水壶倒出一盆热水。沈颜欢配合的伸脚试试水温,感觉有些热又让他加了些凉水。
等陆远脚也放进泡脚盆里的时候,才回答沈颜欢,"当初我们搬房子的时候,我就查了下李家,知道阿婆她女儿嫁的是高家,一查没想到是我们厂里的后勤部高主任。"
沈颜欢点头,小脚踩在他脚背上,漫不经心的问,"那高家那家人怎么样?我今天看他那儿子,啧啧,油头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