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与小神医早就认识,那也不怪他从一开始就看寒邃不对付。
只是寒邃这个棋子诡异,如今也是死得蹊跷。
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果不是她坚持要嫁,严之瑶想,或许,少爷也没想这么早去动这个子吧。
她低头。
现在陛下终于答应去查早已开棺定论的父兄之死,哪怕是只能由她自己去查,暗地里查,也是一种松口。
也算那是在朝局之中平白撕出的一道口子。
这是原本她毫无办法拿到的契机。
裴成远,他应该是回北大营了吧。
午夜梦回,她终于记起那日醉酒后,那双看向自己的眼。
微红的带着动荡却生生别开的眼。
也记得他微凉到滚烫的唇瓣,在自己指腹下的颤抖。
记得他破碎的哀求。
他求她别看了。
那是一场隐秘又无解的交锋。
只是,醒来她不能记得,也不敢记得。
她躲着他多日,自作多情也罢,胆小如鼠也罢,她觉得自己犯了弥天大错。
错不该虚长他一岁,竟是对他做出那般出格之事。
前些日子,喜婆教了她许多东西,她只觉听得心更慌。
小时候婶娘与她说狐貍精与书生的故事,她问婶娘,为什么狐貍精能勾住书生的命,为什么书生这么蠢。
婶娘说,半大的小伙子最是血气方刚,哪里经得住一点点撩拨,狐貍精就是拿捏准了这一点来的。
“那书生真的爱狐貍精么?”
“爱不了,我看吶,就是血气上头,没见过更好的罢了。”
当然,这故事也就是听了一次,好像是父亲无意知道找婶娘谈了一顿,后来婶娘再讲故事就是什么孙叔敖勇斩双蛇、霍去病大漠狂飙云云。
她无端就觉得,自己与狐貍精所为无异。
直到大婚前夜他一路扯着她往后,她都仍陷在内心纠葛中。
她醉了胡作非为,他最后只能敲晕了她。
可他醉了,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她害怕他会拿她醉酒后的事讽她,更怕他不讽她,反是说出什么有悖纲常的胡话。
所以她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清清楚楚地告诉他,她是他的阿姊。
糟,怎么还是在想那人。
严之瑶狠狠摇摇头,有些晕眩,就听外头一道脆生生的:“停!”
整个车队都猛地剎住,还好裴柒技术过关,没叫马车耸得厉害。
“后头那马车什么时候来的?!”那声音又问,娇蛮极了。
“哎!神医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