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模样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或者说,他本就不确定该期待什么——但绝不是眼前这副模样。
她身形瘦小,举手投足间却带着巨人的威压。
剃光的脑袋衬得她棱角分明的五官愈凌厉,雾灰色的双眼像捕食者般死死锁定他。
她嘴唇宽厚,下唇有道愈合粗糙的裂口,皮肤上布满与他不相上下的伤疤,却被层层叠叠的环状刺青掩盖——那些螺旋排列的纹路在她饱经风霜的皮肤上蜿蜒出无法解读的密码。
“莱姆斯·卢平。”她沙哑低沉的嗓音仿佛砂纸摩擦。
那抹狞笑令人胆寒,露出满口黄歪斜的烂牙,“我可等你好久了,亲爱的。”
他立刻抽出魔杖摆出决斗姿势。
“放下!”她厉喝抬手——指甲又长又黄,形似兽爪,沾满污垢。
魔杖当啷坠地,他倒抽冷气。
莱姆斯僵在原地。
她距他不过数米,魔杖触手可及,可他连指尖都无法动弹。
她在寒风中大笑,呼出的白气裹着腐叶与血腥味:“圣诞夜我就盯上你了。”她指向暗巷,“看着你和那个人类在一起,一路尾随。”
“你想要什么?”他强作镇定与她对视。
她肮脏得令人作呕——兽毛斗篷板结成块,爬满虱虫,浑身散着森林腐土与凝血的气息。可某种诡异的熟悉感却牵引着他。
族群,体内的狼在低吼。
族群。
“我们要你,兄弟。”她逼近一步。
她垂下手,莱姆斯感到肌肉的禁锢突然松动,本能地后退。
“我们?”重获行动能力的他找回些许勇气,抓起魔杖。
她竟未阻拦。
“我们。族人。”她像野兽般交叉迈步,赤脚在卵石路上留下污痕。
近看才现那些刺青并非普通圆环,而是月相图腾。
“格雷伯克派你来的?”莱姆斯压低声音。
“他是我们的父亲。”
“点单还是滚蛋。”白苍苍的老酒保突然现身。
莱姆斯抬头祈求能用意念传递求救信号。
“呃……请来杯黄油啤酒。”
丽维亚沉默不语。
酒保弹指召来酒瓶便蹒跚离去。
莱姆斯谨慎擦拭瓶口抿了一口——太甜腻,不够冰。
“好吧。”他重新开口,“你在格雷伯克的狼群。想必……过得不错?你们是——”
“是你在呼唤我,莱姆斯·卢平。”丽维亚后仰靠椅,他怀疑她至今未曾眨眼,“月圆之夜的歌声多动听啊。”
“你是说变身后……”
“我竭力等待,可猎物太诱人……”她瞳孔因回忆泛起幽光,“为何不来找我?他们没锁住你,我循着气味追了三天三夜。”
“我不杀人。不狩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