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去。”周劲说,“哥儿为此做了很久的准备。”
“那我得回去拿衣服啊,我这一身破破烂烂的……”
去村里是去过年,刘得益这一身还是穿了多年的旧衣,总不能过了除夕,到了新年还穿这身吧。
“哥儿给我们做了新衣,给您也做了,您不用操心这些,上牛车就是。”周劲背着刘得益,跑得更快了。
城门口,大牛给自己孩子买了个拨浪鼓,回到了牛车边上,在那摇着傻乐。
周劲将腿脚不好的得益叔安置在牛车上,然后同等了他们好些时候的大牛搭话:“你家中两个孩子,就买一个拨浪鼓?”
这拨浪鼓一看就是给哥儿使,他那大儿子不考虑啦?
大牛说:“大的那个,黑炭,家中可多人偏心,有好东西都给他,我就偏心我们家小哥儿,给他买东西自然也是独一份。”
说着,大牛将自己买来的拨浪鼓藏进兜里,妥善收好。一想到回家可以逗孩子了,他就开心。
箱板底下还放着他给夫郎买的各色糕点,想着夫郎吃它的模样,他也开心。
那头,付东缘领着两个弟弟赶来了。
他的体力是真好了不少,跑了这么远的路,也不喘的。
“瞧着你们怎么那么像从城中绑了个人呢?”上牛车前,大牛回头望了一眼。已经在后车板上坐好的几位,有他认识的,有他不认识的。
他认识的四位围坐在牛车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坐出一个圈来,而今天第一次见的那个老叔贼被他们围在中间,就像担心老叔跳车而采取的方式。
“哪能啊,我们自家人。介绍一下,这是我不是亲叔胜似亲叔的得益叔。”付东缘清了嗓子以后,隆重介绍道。
大牛跟着周劲喊,也喊得益叔,喊完一边赶牛车一边说:“叔,您来我们村过年,那真是来对了!大板家那院子这几天可热闹,不是鸡叫就是鹅叫,还给那狗带上大红花,说是在排练什么节目。”
要不是舍不得家里的夫郎孩子,除夕那天,大牛也想上周劲家看一眼去。
“我还没去过大板家呢。”刘得益说。
“这回去了,您可以多住一些时日,想长久住下来也行。”那酒楼不看也罢。
前几日付东缘收到付爹的家书,说京城里的麻烦解决了,开春雪化后,他就同他舅舅邹羿一起启程回开阳。
家书中还提到,两位长辈为了解决这麻烦,万贯家财全散尽,回来后估摸着酒楼也得卖,以后身无分文,吃不起饭就得来投奔他了。
付东缘掐指一算,二老解决了麻烦,心境开阔,心情舒爽了,去的路上没停下来领略的风景,回来时定会好好地欣赏一遍。
以他们俩的社交能力及做生意的头脑,路上就是乞讨也能乞讨出新花样来,饿不着的。
进京花了一年,回来指不定要花几年,得益叔守着那个空壳一样的酒楼,没意义,还不如跟他们进村来,好好地过日子。
闻言,刘得益还是那个态度:“我得回去守着酒楼。”
这事儿慢慢来。
去奇幻峰上请老低头下来,同他们一起过除夕,付东缘也用了同样的套路。
低头叔好请一些,付东缘派了两个弟弟前往。
一开始,老低头也不愿下来,是小楼一直拉着人的袖子说:“走啦,低头叔,阿哥把你送的几坛糯米酒弄混了,不晓得今晚该喝那坛,您快跟我们去山下看看。”
“几坛糯米酒哪坛该喝,哪坛该放,我同他讲得清清楚楚,他怎么能弄混呢?”
“就是弄混了,您快下山去分分。”
说着,老低头就被小楼和眠眠拽下了山。
另一头,张玉凤和哑婆也被付东缘叫来了,吃年夜饭,看联欢晚会,图个热闹,人越多越好嘛。
几家单着过,还不如凑一起搞个大的。
过年最后来弄的炒货,付东缘自己会做,非说凤姨炒的好吃,就将她们顺顺利利地请来了。
除夕这天,灶锅里,大铲挥动,花生“哗啦啦啦”地响时,付东缘、周劲、小楼、眠眠、刘得益几个,在院子里写福字。
写最好的自然是读过书又做了几年账房先生的刘得益,不过他也鼓励边上的几个也动手写一写,福字写法多样,有的福不用写得那么板正也很好看,可以大胆尝试。
“您教小楼和眠眠写吧,我教我相公。”同样龙飞凤舞,写得不错的是付东缘,他将自己相公认领走了,在另一张小桌上,与他共执一笔写着。
一张写完,付东缘问周劲:“会了没有?”
他选的是最简单,也是最容易上手的一种写法。
可向来聪慧的周劲说:“没有。”
付东缘又教了一遍,又问:“会了没有?”
周劲还是说:“没有。”
付东缘懂了,这人就是想自己的手一直握着在他的手上呢。
同样坐在院子里的还有老低头,他什么也不做,拿着一个酒杯,拿着一坛酒在那小口慢饮。
不知心里高兴还是什么,这酒很快就上脸了。
老低头脸上酡红一片,弯着眼,在那絮絮叨叨地说:“好久都没这么热闹了……”
第104章边吃边赏过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