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那股痒意,他歪了歪脑袋,乌发顺着眼角从肩头滑下,眼里漫起一丝湿红,带着黏腻的呢喃轻声问,“还气么?”
棠溪追抓着他的脚踝,松开他的脚趾,在他的脚底落下一吻。
被嘬得水亮的脚趾立刻蜷缩成一团,一粒粒指甲盖原本的粉意沁深,如成熟的榴子一般,变得嫣红剔透。
“真恨不得砍了你这只脚。”棠溪追眼里闪烁着点点异光,犹如荒坟中飘荡的影绰鬼火。
裴厌辞有种自己被无数双眼睛窥视的感觉,如芒在背,汗毛尽起。
他知道棠溪追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会这样做的。
而且亲手做过很多回。
“那另一只脚呢?”裴厌辞浑不在意,把左脚也搭上,伸进了他的怀里。
棠溪追将两只脚并拢在一起,闭了闭眼睛,将一切心绪压制于深处,沉声道:“莫闹。”
“那我这个人呢,你还要吗?”
棠溪追愕然睁眼,撞进了裴厌辞含笑的眼。
是那样的温柔,澄净,矜贵。
他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他冷血无情的血肉之外伪装出的假象,但还是不可避免地,目光被他吸引,在他身上久久逗留。
哪怕他用尽手段,也要将人留在自己怀里。
“条件。”他冷漠地开口。
端午节那次让他知道,裴厌辞不可能受人禁锢,屈服于淫威之下。
他,顾九倾,抑或是任何人,都办不到。
从前的奴仆身份他们都没办法,现在他们更没办法。
除非他愿意为某个人而暂时停留。
明白这个事实后,他体内的血液更加沸腾了。
这才是他所追逐的野望。
裴厌辞毫不留恋地将脚从他的手里抽了回来。
“很快你就会知道的。”
打架
“小裴儿,你又想做甚坏事?”棠溪追干脆坐在他床边的脚踏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被拘在国子监里,往来的都是读书读傻了的穷书生、老学究,你还想捞甚?”
“只要是人,就有价值。何况,不是还有你么。”裴厌辞身子酥软,犯了闲懒,趴在象牙簟上,脑袋搁在黄花梨木床边,早生贵子的藤纹嵌进白软的脸颊里,边缘溢出颊肉,圆圆鼓鼓的,像软糯粘牙的白糖糕。
“怎么,尽想着得好处,占便宜,不打算出力?”他的脚伸出床外,戳了戳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