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厌辞将自己的衣裳重新清楚,见他还要打,偃月眸子瞪了他一眼。
“你就不能消停点,让我说句话。”
他的喉咙刚刚被压制,此刻嗓子还有些嘶哑,似在嗔怨又似在撒娇。
见他一脸凄然地衣襟,腰间缠着的腿又热又紧,戚澜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不知想到了甚,小麦色的焦黄皮肤忍不住有些发热。
“跟你谈个条件。”裴厌辞清了清喉咙道,“徐度你知道吧,昨日国子监门口撞了我那个。”
“做甚。”他板着脸恶声恶气道。
“把他打一顿,顺便将他那些狗腿子收服。”面对这些直肠子的学生,他懒得费心思。
裴厌辞上身慢慢俯下来,手撑在戚澜的脸旁边,未扎到发冠中的乌发顺着肩头倾泻而下。
咫尺间,呼吸可闻。
“这点小事,你能办到吧?”
摩擦
戚澜呼吸窒了一窒,接着嘴角微扯:“这点小事,你怎么办不到?”
“我现在是你们的司业了,”裴厌辞抖掉身上沾着的落叶,从他腰上起来,“身份有别,对学生出手平白跌身份。”
戚澜瞧他那样,活脱脱像一只在外滚地撒欢后回家炫耀的猫,一缕缕金丝样的阳光从油绿层叠的阔叶间穿下,勾勒出他清晰利落的脸廓,照亮了自上而下睥睨睇望着他的眼。
他望了一眼,长而直的睫毛颤了颤,撇开了视线。
“好处。”他右手枕在脑后,懒懒道。
裴厌辞蹲下来,笑眯眯地歪着脑袋瞧他,“你不是懒得上课么,以后不想去了可以来找我,我给你开小灶。”
戚澜死鱼一样翻了翻眼皮,“就你?会甚?”
“我不会甚,但我可以让你想做甚就做甚。”
那双剔透澄净的瞳仁好似窥进了他心里,他的确需要这个便利,也需要摆脱枯燥烦闷而课堂。
“行。”他利落地从枯叶堆上爬起来,内功一震,浑身尘泥枯叶悉数从身上落下。
他双手抱胸,继续沿大树拱就的小路走着,晨间被笼罩困着的雾气才刚开始受热蒸发,与一缕缕光合融在一起,细微的尘在翻滚跳动着。
裴厌辞笑了一声,往来时的路回去。
路过三省监时,他看到徐度几人正在里面玩双陆,嬉笑怒骂之声不绝于耳,几个看守的助教也不管,埋首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徐度见他路过,冷戾一笑,手往自己的脖子划了划,以示警告。
真是小孩子气。
不过跟戚澜应该挺合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