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练就的直觉在告诉他,有危险靠近。
他隐没于黑暗中,快速转移地点。
等到他甩开了人,再次窥向小院时,只能看到通明的灯火,还想近些已然不可能。
看似平静的小院,实则已有不少人隐没在暗处守卫。
这些暗卫和方才大街上碰到的那群气息一样,同样没有身份标识,善于伪装和潜入。
戚澜来安京时间短,之前从未碰到过这情况,方才小厮能一眼认出扼鹭监,他反而百思不得其解。
他只晓得这人是太子近侍,后来成了郑相的义子,郑家为他谋了个六品司业的官。
原本这事惹得母妃十分不满,但郑相告诉他们,裴厌辞无足轻重,只是一个狡诈多端、哗众取宠而小丑,让他们不必在意。
倘若真的身份低贱,无足轻重,怎么有这么多人听候差遣和保护他?
他的身份不简单。
郑家放在暗处的底牌?
戚澜眉眼闪过一抹思虑,身形一晃,已经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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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厌辞处完戏院的事情时,外面已经敲响了四更的梆子。
他打发了辛海回房间,自己捏着酸痛的后颈跟着走出来,懒懒地打了个呵欠。
打开自己的屋门,他看到棠溪追刚将自己的面具摘下。
“去哪儿了?”他问。
棠溪追喜欢脸上画彩,倘若没有,便戴着面具遮脸。与他接触多了,偶尔如今日这般,也有脸上干净的时候。晚间裴厌辞提出要出门找越停,棠溪追还不忘带了张面具随身。
遮遮掩掩,生怕别人见着他这张脸似的。
“一只小蟑螂在这附近探头探脑。”棠溪追把玩着手上的面具,“溜得还挺快,没抓着,可惜了。”
“谁的人?”
“公主府的。”
“公主府的人窥探到你我头上?”裴厌辞奇怪。
“应该没看到我们一起出入,你放心。”棠溪追低低笑道,声音犹如冰冷的蛇信,“晚间在路上撞到的马车里的人,脾性还挺大。”
原来只是今晚碰巧遇到,寻仇来的,裴厌辞便懒得管这些,道:“你解决清楚。”
“好。浴汤已经准备好了。”
他裴厌辞点点头,转过屏风,脱衣沐浴。
棠溪追等了约一炷香,见他还没出来,不免心猿意马。
转过屏风,浴桶的人脑袋微垂,肩膀露在木桶外,周围的灯火给盈光白润的雪肤添了一层油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