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想又不是,这人凭何得罪他?除了郑家这层关系,他又还有何门路?
太子?
“你故意下套于我?”想到他真可能会状告上去,他慌了一瞬,紧接着又镇定下来。
若真打算状告,也不会浪费口舌在这与他扯这些了,“你想要甚?”
“大人急甚,安心在这位子上坐好。”裴厌辞微微一笑,“经此一遭,我与大人之间的关系,显然将会更亲密无间了,不是么?”
承认
在一朝为官,关系亲密无间,那就是同党了。
这是威胁,也是拉拢。
“原来绕这么一大圈子,裴大人是这个意思。”陈嗣宏道,“国子监制承礼部,我又与郑相关系不错,不管对外还是对内,咱们都能算得上一家人。”
“从刚才大人的反应来看,大人对下官与对郑相的态度,可不像是一家人。”裴厌辞乜眼望着上方,“说到底,陈大人也是区别对待啊。”
“郑相也是为你好,才对我多加嘱咐。你放心,若是他同意,你手里的那些提议,我第一个帮你交上去。”
这话虽然还是和方才一样推诿,但态度好上了不少。
“其实下官觉得,陈大人还是区别对待的好。”裴厌辞笑笑站起身,“文书下官已经呈递给大人了,近来下官也会去郑府看望郑相,到时候大人就晓得世家对国子监是何态度了。”
陈嗣宏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拿起从方才起就一直被手压着的文书,目光有些惊疑不定。
他有些拿不定这人的意思。
想要事后清算之前拿捏他的账,口口声声说有证据,却又没有拿出来,他自然不吃这种威胁,但是看他那态度,感觉后面有人撑腰,像是对付他,又像是要拉拢他,反正他被人盯上了。
太子?
裴厌辞之前的确是跟过太子很长一段时间。
太子和郑相之间那微妙的关系,其实他也是知道的。
如今郑相停职在家,太子不可能不借机打压郑派,拉拢壮大自己的势力。
裴厌辞如此说,感觉就是一个信号。
他们之间的平衡,似乎要被打破了。
陈嗣宏左思右想,最终决定按兵不动。
第二天小朝会过后,他与寻常一样离开,却听上首扼鹭监的督主叫了一句,“礼部陈尚书。”
陈嗣宏后背寒毛瞬间直起,簌簌冒着冷汗。
“督公请说。”
待其他人慢慢离开大殿,他听见一道清越的声音从金纱后传出,“陈尚书日万机,本不该打扰,但月前大人去了翮州,述职文书上多有不详之处。”
陈嗣宏忙道:“下官这就去改,明日交给督公过目。”
“份内之事没做好,其他事情倒是积极。前头陛下还奇怪着呢,你让本座如何答话?想帮你说句话都无从说起。”
“是,还得有劳督公大人多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下官不日便到府上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