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跟毋离哥能不能别吵了,外面还有土匪,我好害怕。”无疏哽咽起来。
“谁跟你是兄弟,从来都不是。”裴厌辞平静道,神情冷锐地站起来,就要往屋外走去。
无疏忙拉住他,眼里泪水终于决堤,“大哥你要去哪里,别丢下我。”
毋离也伸手拦在他面前,脸上的肉剧烈地抖动起来,“把话说清楚,你从来没把我当兄弟?如果没有,当初我们不对付,你还仗义地把我从河里捞上来……”
“本来压根没打算救你,”裴厌辞将他推开,眼里一如既往地温和,没有任何波澜,“要不是看你一身肥肉还有点用,解了你脚上的石块能浮起来,在茫茫河水中我体力不支的时候能靠一靠,你觉得我想救你?”
毋离嘴唇颤抖,泪花在眼里打转。
跟了他这么久,自己怎么会不知道,裴厌辞的这些话,都是真的。
“原来都是我的自作多情。认你做大哥,围在你身边打转,你一直都是那种不冷不热的表情,我的感觉没有错,你嫌弃我。”
“是。”裴厌辞道,“所以,能不能别来烦我。”
他挥开无疏的手,肩膀撞开毋离的身体,往屋外跑去。
身后传来无疏仓皇无措的哭声,还有毋离气急败坏的怒吼。
“哭甚哭,别忘了,咱们是听了他的话才来这里的,现在他要去找那个油头粉面的姘头,咱们俩才是真被他害惨了!”
裴厌辞脚步顿了顿,接着以更快的速度跑下楼。
掌柜的早就不知道躲哪里去了,帮工和伙计蜷缩在角落,厚实的木板传来让人心惊胆颤的冲撞和吱呀声,不少人男女都哭了出来。
“你们这的土匪都这么厉害吗?”有人声音打颤道,听着口音,也是个外地人。
“凶的很。”店里伙计道。
裴厌辞却觉得他们不是普通的土匪。
方才在窗外看棠溪追最后一眼时,他就注意到外面的土匪多数骑着膘肥体壮的高头大马,少说也有上百匹,单单买马养马就是一笔不菲的开销。
一个不算富庶的小镇,经常被土匪劫掠,但凡能跑的早跑了,哪里养得起这么强悍的土匪?
外边又丢进来几个火把,看着是要试图将房子烧了逼里面的人出去。裴厌辞矮头避开火把,捡了几根飞箭。
箭簇崭新,箭体圆润,末端铁尖锋利,碍于夜色深重,手来回摸了一把,并未有任何刻印。
不是大宇朝官箭。
不是冲着他们来的?
裴厌辞正想着,外面土匪传来一阵惨叫声,乱作一团。
是棠溪追?
他从墙上探出了半个脑袋,果真见周围土匪注意力都往一个方向而去,手借力撑在围墙墙头,灵巧地翻身,跳到客栈外面,从身后捂住一个土匪的嘴,一箭往他心口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