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王灵澈心里更恨自己。
裴厌辞说了王郑可能联姻,他大闹过,却阻止不了他父亲的动作分毫,干脆眼不见为净,躲到裴府,假装没有发生。
裴厌辞劝了要想法子尽早退亲,他也据力争过,最后还是自己妹妹想出了法子,变成了换亲。
整件事里,他做出的一切努力,都像不值得一提的笑话。整个王家,没人将他当做未来的继承人,他说的话,没有人听。
这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
不再有人操纵、介入他的生活,无人再去过分担心他的喜怒哀乐。放弃了王家嫡长子的身份,他可以变成任何人,自由自在。
而还没彻底抛弃王家嫡长子身份的现在,他就连自己妹妹都保护不了。
“倘若、倘若我当初没有闹着要出家,事情会不会不一样?”王灵澈望着他。
“很大可能。”裴厌辞对上他绝望的眼眸,毫不留情地将他推向自我毁灭的深渊。
“你是状元,必得陛下重用,得太子赏识,成为太子亲信,太子拉拢王郑两家坐下握手言谈、共事一主的时候,你会知道。两家联姻以示诚意的时候,你可以第一时间阻止。退一万步来说,即使你不知道这些,我提醒你了,以你的身份地位,在府里说的话,哪怕你父亲都得掂量一二,不敢不听。”
裴厌辞将僵硬成型的尸体递给门外的小厮,站在门槛边,目光微睨。
“你真的做好了放弃王家一切的准备了吗?”
越停能力比他强百倍,尚不能摆脱世家与亲情的束缚,他呢?
“你妹妹惨死的仇,谁来报?”
王灵澈眸光震动。
裴厌辞与王夫人说了一声,将人带回了裴府。
王灵澈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送饭菜的下人说他一直在念经,脸色差得吓人,裴厌辞见他没死,也就不管他了。
他从王家回来后,就没看到棠溪追了,想来应该是去大牢,将替身换了回来。
国子监去年新通过的招生章程今年开春就要开始施行,他和方清都忙活了几天,差点忘了第二日的朝会。
着急忙慌地赶去皇城,路上差点撞了顾万崇的马车。
顾万崇眼见是他,又没注意到自己,让车夫主动避让,少与他生事。
心里暗骂了声晦气。
就是因为棠溪追那阉人一直迟迟不动手,才让这张明媚清朗的脸时刻晃荡在眼前,刺痛自己的眼。
看来他得换个人。
棠溪追好歹是个美人,他要用最丑陋肮脏的阉人来侮辱他!
街上传来一阵嘈杂声。
“这么早,外面怎么有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