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不能小看太子殿下呀。”裴厌辞感慨道。
就算是他自诩看人准,也知道他的本性,还是时常对顾九倾的隐忍和胆大妄为所惊讶到。
在前太子还在时就开始筹谋,当年无权无势,他怎么敢。
“你觉得太子赢面有多大?”裴厌辞道,“他还有甚是连扼鹭监都不知道或者没奈何的?”
“很大。他够狠绝,也够隐忍,即使对最信任的人都能留一手。一个郑家倒了,不妨碍其他世家继续生龙活虎。陛下痛恨世家,却对世家永远没办法。几十年后,可能又有一个郑家崛起。”
历史就是一个又一个轮回。
“陛下现在也老糊涂了。”他道,“郑家一动,其他世家怎么想,这朝廷,要变天了。”
郑清来闷了口酒,一直以为他是太子的人,裴厌辞的那句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突然愕然,“你是棠溪追的人!”
“他是我的人。”裴厌辞平静道。
“哈哈哈哈哈哈……看来我输得不冤。”之前他对自己稀里糊涂落败耿耿于怀,对被一个毛头小子给啄了眼的怨懑不甘,因为这句话,也释怀了。
“你要是郑家人该有多好。”郑清来道,“你太对我的胃口了。不,只要你多在郑家待几年,我能利用你将郑家推向前所未有的高度,帝王都惧怕的存在。”
“谁利用谁还不一定,只能说世事无常。”裴厌辞笑道,“你还知道太子哪些事?”
“他防我比防你更甚,有何事会跟我说。”郑清来道,“不过,我能为你向几个世家老友引荐一二。”
裴厌辞有些意外。
郑清来的目光充满了慈爱,“郑家倒下,其他世家肯定嗅到了危险。别小瞧我们这些百年门阀,看着多是文臣和浪荡子弟,当初大晤朝的覆灭就是因为世家率先倒戈,便宜了顾家的人,不如便宜你。”
裴厌辞给牢头使了十两银子拿了笔墨,郑清来一口气写了七八封信,逐一封好递给他。
裴厌辞得了信,又闲扯了几句,眼看天色不早,他与郑清来辞别,七拐八绕,进了最里间的牢房。
棠溪追正坐在地上无聊地自己下棋玩,听到开门声,扭头一看,顿时兴奋地站了起来。
“来就来了,还带甚吃的,他们还能短了我的……谁吃了我的菜?”
九千岁不开心。
“他们还能短了你吃的不成,这么贪吃。”
“你给我准备的,不一样。”
“不是给你的。”
“临死前的最后一晚,有没遗言?”
棠溪追手指勾着他的衣领往自己的木板床上带,“最后一晚了,如何也要风流快活一下。”
“……你是宦官,能不能追求点自己有的东西。”
别以为他没看到草席底下露出来的几本春宫图。
从来没见过一个宦官这么老色批的。
“人家明天就要上刑场遭受凌迟了,你怎么这么绝情。”棠溪追西子捧心,整个脑袋柔弱无依地倒在他的怀里。
眼睛留了条缝,见他被自己的脸迷得怔愣了一瞬,快速仰起头,往他唇上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