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嫉妒万分的怒火瞬间消散殆尽,棠溪追脸上慌乱,手指无措地停在半空,想碰又不敢碰,焦急道:“伤着哪儿了?”
“浑身都被捏疼了,你还摔我。”裴厌辞抬起眸子。
敢说一句重话,眼里打转的泪光能瞬间决堤给他看。
“小祖宗,我错了还不成么,我给你揉揉。”棠溪追忙脱了他的长靴,小心翼翼地去将他身子正,被他一手挥开。
“不要你假好心。”裴厌辞冷硬道,撇过了脸。
“我看他欲对你不轨,心里着急。”
“所以你还跟踪我?偷听我们讲话?”
棠溪追没说话。
那就是默认了。
“所以,你知道了甚?”裴厌辞眼睫微垂,遮盖了眸底的冷意。
“你还来质问我?”棠溪追也委屈了,“他是你老相好,我连知道这个人的存在都不行了?”
裴厌辞嘴里一噎,“甚、甚老相好,我跟他清清白白。”
“若真清清白白,如何背着人拉拉扯扯,我若不出现,你俩指不定旧情复燃了。”
“少给我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腔调说话。”
“我就说了,怎么着,人家都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你这可倒好,旧人一动怒,新人如何做都是个错。”
裴厌辞恼得一脚把他从榻边踹到地上去。
“又说混话了,甚新人旧人,我跟他就没开始过。”
棠溪追歪坐在地上,一只手撑着身子,干脆不起来了。
“没开始过,不代表没爱过。”
醉酒时嘴里都还一声声念着他的“大将军”。
“人家感情和身子的头一回都是给了你,你不能甩开了我,跟了别人去。”
裴厌辞:“……”
把人带上床前,他也不知道传闻中阴戾可怖的九千岁这么纯情啊。
不知为何,裴厌辞有点想笑。
榻边的脚尖点了点他的胸口,“喂,你偷听怎么只听一半啊。”
棠溪追冷煞着一张脸不动弹。
“你今日既然听了,我也就不瞒你了。我前世是大陶的皇帝,二十八岁病死,这才借魂还魂来到这里。顾万崇原本是我的将军,名叫常双崇。从前我对他是有那么几分意思——没有感天动地非他不可的地步,无非就是想要你情我愿玩一玩,但他不识趣,我也就没了那个心思。”
他裴厌辞又不是缺人伺候,还上赶着人倒贴去。
“他若识趣了呢?”棠溪追问。
“他哪里有你识趣。”裴厌辞探出身子,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笑着在他鼻尖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