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倾整个人气得发抖。
“你是棠溪追的人?”他努力平复情绪,声音嘶哑地问道。
眼下这场景,这就是一句废话。
可他不甘心。
谁懂他的不甘心?
“何时开始的?”他眼里满是妒狠地看着两人,恨不得将他身后的狐狸精扯出来抽筋剥皮。
“在殿下打算将我和毋离置于死地的时候。”裴厌辞懒懒地往后一靠,背枕在棠溪追魁健的身上,瓷白泛粉的指尖挑起曳地的乌发,缠于指尖慢慢把玩。
“你都要我性命了,怎么,还不允许我另谋生路?”
顾九倾看他一脸无辜的样子,心头一片灰败惨淡,“你说,你值得本宫托付信任……你会帮助本宫,永远站在本宫身后,为本宫解忧。”
他的声音在夜风中颤抖,凌乱不成调。
自己像个跳梁小丑,多么可笑啊。
“而现在,你冒着莫大的风险,帮一个阉人假死脱身,甚至还……跟他欢好?”
他的目光倏尔冷厉起来,夹杂着无限的恨意。
“裴厌辞,你怎么这么贱。”
身后的棠溪追顿时坐了起来。
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气场逼得顾九倾骨骼生疼,差点想要本能地逃跑。
他不甘心。
他的手抓住车厢框边,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目光丝丝盯着他们。
倏尔,他嘴角泛起一丝温柔的笑意。
“厌辞,你过来,到我身边,我可以不追究你窝藏重犯的罪责。”
裴厌辞抬眸,“如果我不呢?”
“你知道,棠溪追还活着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你也不想他真的死去吧?”他轻描淡写地威胁道。
“如果你愿意到我的身边来,我允许他继续苟活一段时间,至于能活多久,就看你的表现。”
裴厌辞手一顿,慢慢松开了缠绕的乌发。
“我若是拒绝呢?”
“这里是安京,天子脚下,本宫是太子。”他又恢复了君临天下的气势,“你觉得你和能逃得了?听话,别做蠢事。”
死白的手指轻掩在唇前,阴测测的笑音从阑珊昏暗中响起。
街边檐的红笼被风吹得左右摇晃,灯火影绰,只能依稀勾勒出马车里依偎的两人侧影。
“太子殿下还是一如既往地自负。”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