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涯!彭楚琅!”皇帝叫了殿外候着的人。
崔涯和彭楚琅都很紧张。
崔涯更是没见过眼下这阵仗,声音有点抖,还是努力克服住,道:“陛下,南衙十六卫一共四万八千余人。”
“这么少?”皇帝气得拍桌,“不是有十万名额吗!”
崔涯也没想到这事会以这种形式捅出来,但事到如今,他也隐瞒不下去了,“那些统军府来安京戍卫的兵士都受到北衙人和其他地方军的嘲笑,自打臣开始接手后,轮值来戍守的士兵实际上已经是这个人数了。”
南衙禁军遭受排挤是北衙的人干的,在他接手之前,掌军的人可一直都是郑清来,关他何事。
“我北衙禁军与你们南衙素无往来,你别血口喷人!”彭楚琅眼睛瞪得浑圆,“你怎么不说说十万名员额的俸禄,实际只有四万八千人,剩下五万两千人的俸禄,到底进了谁的口袋!”
统军府的士兵入京戍守时,俸禄一律从中央朝廷出。等轮戍结束回到统军府,俸禄再从统军府拿。
五千多人的俸禄,可不是一笔小数字。
崔涯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猛地发怒道:“眼下是解释这事的时候吗,三两句完全解释不清,且待大熙敌军退去,你要甚个说法我都给你!”
他转身行礼,“陛下,现在要紧的是咱们到底有多少兵马可以抵御外敌,地方多久能回援安京。”
彭楚琅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道:“北衙有三万兵马。但是……”
说着,他也面露苦涩。
“多为不学无术子弟,若是正面抗敌,恐怕毫无用处,反而影响士气。”
这也是他改变不了的,北衙子弟兵的祖辈随着太祖南征北伐,都是有功之臣,一代代子承父辈下,意志早就消磨殆尽,只剩下一群酒囊饭袋,平民出身的将领多有反被他们排挤的时候。
皇帝面色沉凝,哪里不晓得那些货色。
裴厌辞道:“陛下,臣有一个想法,可让彭将军率领南衙禁军出城抗敌,北衙禁军护卫陛下,若是……也可护陛下周全,安然出城。陛下的安危是重中之重!”
国子监
彭楚琅搭腔道:“裴大人的提议甚好,臣愿带兵出城,与敌军周旋对抗。”
崔涯立马站出来,凛然道:“陛下,崔家四郎目前也还在京中,他去年才刚从战场上下来,此刻正需要带兵经验丰富、还未手生的人指挥。”
“陛下,南北衙禁军都是甚德行,没有比臣更了解的人了。”彭楚琅拧眉道。
“天家兵马训练有素,不管了解不了解他们,只要指挥得当,都能将十万敌军杀个片甲不留。彭大人,咱们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就不要想着争夺那点蝇头小利的事情了。”
彭楚琅气得胸口直起伏,武将讨厌文臣不是没有由的,都这时候了还在争权?
“崔大人,这点‘蝇头小利’关乎大宇江山存亡、关乎陛下和各位殿下臣子的性命,是让我还是让崔家人领兵出城抗敌,这事也该由陛下决断。”彭楚琅将这事抛给皇帝决断。
在皇帝跟前击退敌军,办好了前途是大,但风险也大,输了直接掉脑袋,不是崔涯本人上战场他自然能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些事情从前都是由棠溪追禀报给他的,眼下他看了一圈人,问:“霍存,你有何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