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欲伸手接过那盏茶的时候,却见?宋怀川先她一步伸手接过了那盏茶。
见?此,姜明月的眉眼间浮现了一道纠结,犹豫片刻之?后,她才伸手从他手中接过茶盏,仰头一饮而尽盏中清茶,这才觉得嗓子没有那么干涩了。
一旁的侍女?忙不迭伸手接过了茶盏。
良久,虽然姜明月已经猜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了,可却还是不死心地?问了出口,“宋怀川,冬葵还活着吗?”
“死了。”
宋怀川薄唇微掀,语气轻飘飘地?吐出了这两个字,即便是人命关天这样的事情,在他口中也?是无?足轻重。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冬葵不过是一个丫鬟罢了,性命轻贱如草芥,她曾经是老夫人身边伺候的一等侍女?又如何?,旧主都已经故去了,难不成还以为旧主能继续庇佑她吗?
况且,一等侍女?又如何?,归根结底不还是奴仆,死了就死了,性命无?关轻重。
这个认知让姜明月一颗心狠狠地?悬在了半空。
她唇瓣微启,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可到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
冬葵犯了什么事,有没有犯事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已经死了。
姜明月不知道自己的结局究竟会是什么样子,可她知道自己此时不能继续在牢房中待着了,只有出去了,她才能找到逃跑的机会。
想到此,她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顿时两行清泪就流了下?来?,美人垂泪自然是楚楚可怜,她抬眸实?现待着些迟疑地?从他身上的掠过,紧接着纤长的睫毛再次如同蝴蝶翅膀一般不停颤动。
半响之?后,姜明月才嗓音低低问道:“那我呢,我也?会死吗?”
即便她是眉眼低垂,也?能察觉到宋怀川带着审视的目光落在了她的面容之?上,她早就破罐子破摔了。
勾|引这样的事情不过是你情我愿,看破不说破。
只要一个男人愿意回头,总会有千万种法子回头。
真情亦或者假意,都不重要。
重要的事,他愿意相信。
其实?答案姜明月心知肚明,此时就是在等着宋怀川主动开口给一个确切的答复。
她会死吗,她当然不会死,如果他真的想要杀她的话,昨夜她发热的时候,他就不会派大夫前来?诊治了,更不会在夜半的时候亲自前来?,并?且在牢房中守了一整夜。
果不其然,很快宋怀川就语气平静开口了,“当然不会,只要你不去寻死,就没有人敢杀你。”
话音刚落,姜明月便乳燕投林一般扑到了宋怀川的怀中,她靠在他的胸膛处,耳朵刚好能听见?他一下?一下?有力稳健的心跳声。
他这人总是让人捉摸不透,唯有心跳声是真的。
有眼泪自她的眼眸中缓缓坠落,濡|湿了他胸口的衣衫。
他的心口似乎也?下?起了梅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