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春绮语气平淡,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蝼蚁。
她反手祭出一柄青蓝宝剑,剑身流转着凛冽的寒光。
“接下来,该处理这副皮囊了。”
剑光闪过,没有鲜血飞溅,只有皮肉分离的轻响。
孙春绮手法极快,指尖掐着诡异的法诀,青蓝剑如臂使指,沿着周整的脊椎划开一道细缝,随后如剥笋般将整张人皮完整剥下。
那皮张薄如蝉翼,连细微的毛孔都清晰可见,却诡异的没有沾染半分血迹。
她随手一挥,一团烈焰凭空燃起,将周整的残躯吞噬殆尽,连骨灰都在火焰中化作了飞灰。
紧接着,三张符纸接连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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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衣符扫过,人皮上残留的油脂尽去。
清水符化作一道细流,冲刷着无形的污渍。
最后一张无垢符贴在皮张上,金光流转间,连最细微的血腥气都被彻底抹去。
此刻的人皮白洁如新,仿佛一件精心鞣制的上等皮革。
孙春绮口中念念有词,指尖凝结出淡金色的符文,一道道打入人皮之中。
随着咒语声渐响,人皮上开始泛起周整独有的气息波动,连修为境界的伪饰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这是修仙百艺中的画皮术。”
她转头看向刘醒非,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我已将周整的气息、修为波动尽数附在这皮上,只要你穿着它,宗门的秘法探查也只会以为周整尚在人世。”
她将处理好的人皮展开,那轻薄的皮张在空中微微浮动,竟真如一件寻常衣裳般自然。
“到了宗门约定的归期,你便披上周整的皮囊,替他回归铁冠道门。到时你我联手,把这铁冠道门,诛灭个干干净净。”
刘醒非看着那张泛着诡异光泽的人皮,又看向孙春绮眼中不容置疑的决绝,缓缓点了点头。
洞外的风声愈凄厉,仿佛已在提前哀悼那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
没有人比刘醒非更清楚,孙春绮看向铁冠道门方向时,眼底那团寒冰下藏着怎样的烈焰。
那不是一时意气的怨怼,而是数十年心血被践踏、性命如悬丝般苟活后,淬炼出的彻骨恨意。
当年孙春绮初入铁冠道门时,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山野少女。
她天生剑骨,握剑时指尖会自然凝出剑气,本该是万中无一的剑道璞玉。
可铁冠道门主修符箓丹鼎,剑修不过是护门的点缀,宗门藏经阁里的剑道典籍,十本里倒有八本是残缺的。
“剑修攻伐第一又如何?她的上限也就那样子了,未来前途有限,终究是末流。”
当年传功长老的话,她记了一辈子。
没有顶尖传承,她就自己悟。
别的弟子在丹房里温养丹药时,她在剑坪上挥剑到虎口流血。
别人靠着宗门资源轻松突破时,她啃着最粗劣的辟谷丹,在罡风洞里打磨剑意。
铁冠道门给她的剑道资源,除了残缺有限的剑谱,也就两口看起来不错的飞剑了。
这两把飞剑,是前人遗泽,不是按孙春绮量身打造的。
成长有限。
一开始是风光,但到了筑基期之后,修为就会慢了下来。
到时,一个个原本不如她的后学末进会一个个越她。
这让她怎么甘心接受这种未来。
连她的根骨,也是最多只能止步筑基。
可她不信命,在突破金丹的那天,整座山门都能听到剑坪方向传来的龙吟般剑鸣——她以剑意冲开丹田壁垒,硬生生在没有上品功法支撑的情况下,凝结出了金丹。
这本该是宗门盛事,却成了她噩梦的开始。
金丹剑修的锋芒,刺得那些靠资源堆砌起来的核心弟子坐立难安。
她一剑劈开三阶妖兽的战绩,让主修符箓的长老们觉得颜面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