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菱玉凝着他专注的俊颜,又是发愁,又忍不住心生赞赏。
定力好的郎君似乎有种独特的魅力,叫人不经意便把目光落到他身上。
罢了,他既有志向,她总不好强行?阻挠。
考举人、考进士,又不是靠志向和定力就能考中的?秀才未曾拜会过名师,多?半考不中,她且安心等着。
许菱玉一面宽慰自己,一面整理从前的书册。
话本子她都看得差不多?了,改日趁凉快些?的时辰,得再去?趟书坊。
屋内闷热,许菱玉拭了拭汗,又拖出?一只藏书的箱笼。
有些?重,她拖得吃力。
“咦?这里头装的什么书?”许菱玉想不起?来,扶着腰,侧眸问金钿。
金钿也记不太清,拿来一串钥匙,一枚一枚试过去?,试了五六把才打开。
箱笼盖子打开的一瞬,淡淡霉味扑面而来。
许菱玉赶忙拿帕子遮掩唇鼻。
“哦,是旧账册。”金钿拿起?一本,轻轻拍了拍,才递给许菱玉,“看起?来颇有些?年头了,没?想到芹姨还收着。”
许菱玉随意翻开一页,看到上头标注的日期,倏而愣住,竟是十七年前的旧账。
当初,这些?账本还是阿娘管着的,难怪芹姨这样珍藏着。
许菱玉手捧着账本,缓步走到书案侧。
看上头的进价、卖价,许菱玉不由暗自感慨,原来这十多?年,布价已涨了三四?成。
不过,料子、花样也都不同了,不能单论价格。
上头还有批注,字迹娟秀,应当是她阿娘留下的。
只是,这字迹怎么瞧着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难道她小时候,芹姨曾拿阿娘写的字教她识字?
许菱玉指腹摩挲着一处清晰些?的批注,微微失神,努力去?回想。
可小时候的事,她能想起?来的实在太少,且都模糊。
或许,她可以拿这账本去?问问芹姨,芹姨肯定记得。
金钿见她看得认真,站在一旁,轻轻替她打扇。
窗外一丝风也无,扇底轻风相送,虽不算极凉爽,倒也不觉那么闷热了。
金钿一下一下摇着细绢团扇,徐徐轻风拂动案头红丝带。
那红丝带被镇纸压着,只是微微鼓动,上面“平安如意”的吉利话起?起?伏伏。
余光瞥见那微动的红丝带,许菱玉下意识侧眸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