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茴感激姚芹的照料,也为阿玉的秉性动容。
“也不?止那条丝带,阿玉还让仵作开棺验尸,确定那棺木里并非她血缘至亲。”红雨轻声解释。
“可是,她让人到处找我,又是开棺,会不?会被人发?现?许淳知?不?知?道?宁王呢?”孟茴提到他们,又不?由着急担忧,“不?行,得尽快想办法送你出去,你去告诉阿玉,切莫惊动宁王,我会想法子出去找她。”
红雨摇摇头,含笑宽慰:“孟太太若不?嫌弃,我便唤您一声姨母。孟姨放心,阿玉很有分寸,一切都是悄悄进行,并未惊动任何人。”
“说到许淳,嗬。”红雨不?禁冷笑,“听阿玉说,那许大人早在十几年前,就?认出江中捞起的女尸不?是孟姨,可他看那女子穿着和孟姨一样的衣裙,便将错就?错,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孟姨的清誉。”
所?以,当初许淳匆匆娶韦氏做续弦,不?是因为以为她死?了?
孟茴挤出一丝笑,笑中带泪。
这么多?年过?去,她对许淳早已没有任何情意。
可她没想到,当年她倾慕过?的,心甘情愿嫁的俊儒郎君,比她知?道的更不?堪。
当年,爹说她不?够聪慧,她还不?服气。
如今看来,爹说的没错,她当真没有识人之能?。
孟茴整理?好思绪,柔声问:“阿玉去找过?他吧?这孩子,何必执意问个清楚。”
她虽已不?喜欢许淳,可那毕竟是阿玉的父亲,孟茴还是希望阿玉能?有一位值得她敬仰的父亲,而不?是看清她父亲的卑劣,变成无家可依的人。
“不?问清楚怎么行?他所?作所?为,总要付出代价。”红雨说着,忽而顿了顿,“诶?孟姨在这山里,一直不?曾出去过?吧?那你恐怕还不?知?道,许淳被他的续弦孟氏为骗了。”
说到许淳被骗的前因后果,红雨兴致勃勃,眼睛不?由闪动着光彩,她就?希望恶人自有恶人磨,好人都能?有好报。
“孟姨是好人,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与阿玉团聚。”红雨含笑许诺。
“你一个小姑娘,不?必为了我们,跟宁王斗。”孟茴眼中满是感激,“估计他们已将山上的机关阵打开了,你一个人很难逃出去,不?如暂且在我屋里藏两?日,我会想个周全的法子送你出去。”
“多?谢孟姨!”红雨欣喜道谢。
进到这院子之前,她怎么也想不?到,能?有这样一番际遇。
她进山来时,本来是在找丢失数年的吴姑娘。
诶?她大可以问孟茴啊,孟茴在此间十余年,若吴姑娘曾来过?这里,她很有可能?知?道。
“孟姨,我还有件事想请教。”红雨望望窗外,压低声音,“不?知?这园子里可有一位姓吴的姑娘?她叫吴盼。”
“吴姑娘?”孟茴眸光微闪,“你认识她?”
园子里的姑娘,她大半都不?认得,可那些听说与她生得相像,得过?宁王宠爱,却不?幸枉死?的,她都记得。
若她记得没错,前不?久,于忠回来告诉她,有位眼睛与她生得极为相似,不?知?怎的惹怒宁王,惨遭宁王毒手的姑娘,就?叫吴盼。
孟茴思量着,细指下意识拨动腕间小叶紫檀佛珠。
她从未想过?伤害谁,可那姑娘却是被她连累而死?,孟茴自觉罪孽深重?。
“不?认识。”红雨摇摇头,“是她家人托我找寻,孟姨是不?是知?道她?不?知?她可还在这山里?我能?不?能?见她一面?她的未婚夫郑望还一心等?她回去。”
她说这些,是想告诉孟茴,不?管吴盼经历过?什么,都不?必怕,有人在等?她,有人会怜惜她。
可是,孟茴轻轻摇头,泪水似断线的珍珠,簌簌而落:“吴盼死?了,就?在半个月前,被顾仁暄那个畜生亲手掐死?的。”
孟茴
对上红雨震惊悲痛的眼神,深吸一口气,陷入深深的自责:“是我害死?的她,若非她与我生得有几分像,若非我不?肯顺从顾仁暄,她也不?会被带到这个鬼地方。”
半个月前?红雨也懊悔,若她再?努力些,早半个月找到这里,是不?是就?能?救吴盼出去了?
眼下,孟茴哭得泣不?成声。
红雨按捺着悲伤、自责,忙宽慰道:“不?怪孟姨,都时宁王作恶,你自己也是受害者啊!”
也是这时候,红雨才知?道,吴盼是因与孟茴生得像,才被带到这里的。
而孟茴,竟然?十余年也未向宁王屈服,她的夫君似乎是一位姓于的侍卫统领?
宁王既想占据她,想她困在此间,怎会允许她嫁给一个侍卫统领,还生下一个女儿?!
红雨进红叶阁数年,也办过?不?少案子,可今日听到看到猜到的一切,仍让她有些缓不?过?来。
吱呀一声,门扇打开。
于思思捧着一身干净衣裙进来,看到阿娘屋内坐着一位身量高挑的陌生女子,她心里已有准备,倒也不?算意外。
“你是谁?你从哪里来的?那些侍卫是不?是在找你?”于思思把衣裙放到红雨身侧,连连发?问。
红雨打量着她,发?现她与许菱玉生得不?算很像,估计像她父亲多?一些吧。
“小姐可以叫我红雨,我是你姐姐派来的。”红雨笑应。
孟茴面色骤变,可已经来不?及了。
于思思愣愣望着红雨,又缓缓将目光移开,落到孟茴身上:“姐……姐?”
她是一直觉得爹娘相处时,疏离恭敬有余,亲密熟稔不?足,可她竟然?还有一位从来没听说过?的姐姐,会不?会太离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