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姝没敢瞅他,不止是没敢瞅,动都不敢动,这么站了有半个时辰。
乐野把竹简塞到了她怀里,说:“重背!”
魏姝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赵灵,赵灵没有走的意思,魏姝便坐在矮案旁,她看着陌生的齐字,额头淌汗,更是觉得如芒在背。
她怕赵灵,怕他看着她,怕和他共处一室,总之只要有他在,她就觉得不自在。
她越是紧张,脑子里就越是空白,那字就越发陌生,结果一个时辰后,她还是背不下来,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
乐野也奇怪了,说:“你看着也不想这么笨的,再背不下来就打你手板了!”
魏姝话也说不话出来,很委屈,心里很苦,比当年白氏逼她背书还要痛苦。
赵灵看着她,平静的说:“她不识字。”
“不识字!”乐野声音高了些,不可置信的问魏姝:“你不识字?”
魏姝说:“只识魏字,秦字。”
乐野骂道:“那你他你娘的不早说!陪你相面呢!”
魏姝这便更委屈。
赵灵吩咐说:“你去准备饭食。”乐野走了。
赵灵依旧是冷淡的,问道:“哪些不认识?”
魏姝说:“都不识”
赵灵叹了口气,取了卷无字的竹简给她,说:“我念与你,重新誊抄一份。”
魏姝哪里敢有抱怨,沾着墨水,乖乖的照做。
念的是捭阖其一,他师从鬼谷,无需看着竹简,坐在那里便可随口背出。
赵灵的声音其实很好听,一点也不冰冷,淡淡的,不疏远也不亲近。
他稍做停顿,魏姝便立刻递了杯水给他,她一半是示好,一半是不好意思,他身子虚弱,却要陪她背,她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赵灵接过水,没有喝,他并不是因为渴了才停顿,平淡的道:“写错字了。”
魏姝脸一红,自己马屁拍错了,说:“哪个字?”
赵灵说:“嗜”
魏姝用笔划了,写了一个,好像又是错的,就又划了,还要再写。
赵灵叹了口气道:“给我”
魏姝递给他,他给改了,字迹很漂亮,清扬俊逸,人说字如其人,他的字却一点不像他的人,更不带一点虚弱阴沉劲。
魏姝见他写的是魏字,问:“先生七国字都会?”
赵灵没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