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过吧,悟这么做。”
你闭了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杰是要看笑话的话,已经看到了。”
“别这么想我啊,”夏油杰叹了口气,“真是奇怪,虽然你们早就结婚了,但我一直不觉得自己失恋了。可是现在知道雪奈也喜欢悟,原来失恋是这种感觉。”
你想笑但是没笑出来,无力地说:“杰的喜欢才是莫名其妙。”
“嘛,怎么说呢,虽然比悟晚了点,但对于自己的心意,我也是很认真地确认过的。被雪奈这么说,我会伤心的喔。”
心弦轻轻一动,你掀起眼睫:“之前,杰想跟我说的秘密——关于悟,不会就是这个吧?”
夏油杰无聊地表示:“果然,雪奈已经知道了。”
你终于又笑了一下。废话,你想到。你又不是傻瓜。三年多的朝夕相处,同床共枕,怎么会察觉不到呢。
悟多少是喜欢你的,否则悟不会向你提出结婚,更不要说更亲密的接触了。
但你们的婚姻建立在利益的交换之上,悟很明显不想让你做多余的事情,连寻常夫妻要小孩这么顺理成章的事,他也是在那样的情形下勉强同意的。随着现实的变化,过家家最终会有玩不下去的那一天。
无数情绪如同咸涩的海流,从你心上冲刷又退去。
不知不觉间,夏油杰又靠近了一点。尽管他恪守着你的要求,没有动手碰你,可他的眼神如有温度和触感,阴影笼罩下来。
“不过,有一点我能理解悟。”
你逼退眼底的泪意,无声地反问。
不倒翁咒灵悄无声息地接近你身后,肚子上的缝隙不祥地敞开。
“刚刚我就在想,如果能一直把雪奈藏起来就好了。就像悟准备做的那样。”
话音刚落,空气中响起一声爆响,不倒翁咒灵在你身后发出痛苦的哀嚎。
“杰的收藏,没关系吗?”你的身后是激烈扭曲的漩涡,你面无表情地看着杰。
夏油杰的眸色沉了沉:“一个小玩笑而已。”
“不好笑。”
夏油杰做了个手势,收伏奄奄一息的咒灵。然后摊开掌心,将另一样东西递到你面前。
“抱歉。作为赔礼,这个东西,就交给雪奈处置好了,”他一脸无所谓地说,“毕竟我和悟是情敌。”
你被杰掌心里的东西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怔怔地瞧了许久。那是一枚浅草寺的御守,你再熟悉不过。
去年开始,悟会和你一起做咒具御守。那次做完后他强行给自己留了两个,振振有词地说雪奈酱连阿猫阿狗都考虑到了,怎么没考虑过你的丈夫,太过分了,他要比别人更多。
“阿猫阿狗是说谁啦。”那时你这么笑着,默许他拿走了两个带有你咒力的御守。
难道那个时候就……
捺下胸口由钝痛转为的刺痛,你移开目光:“不用了,杰拿给你的人吧。”
夏油杰紧盯着你,神色复杂:“雪奈确定?”
“嗯,毕竟我是五条夫人嘛,”你轻盈地跳上窗沿,望了望夜空,“不是杰说的吗?封建大家族规矩很多。一点微不足道的代价而已。”
黑色长发掠过窗口,你的身影消失在夜空中。
暗紫色的眼眸晦暗不明,夏油杰捏紧手中的御守。
和杰告辞后,你沿着街道往回家的方向走。时间不算太晚,大街上车繁人密,灯火通明,
不少小商铺门口悬挂着彩绘风铃。
风铃声在晚风里飘得很远,你才意识到,夏日祭快到了。
“小姐,要来一份红豆水羊羹吗?”一家小商铺的老板刚将风铃挂上房梁,回头撞见你在店门口驻足,便问道。
心情太差了,吃点甜的会好受一点吧。于是你说:“好的,请给我来一份,谢谢。”
店铺非常小,你端着盘子坐在门口的小桌前,小口小口地吃着。
“生活不顺心吗?”
“诶?”
“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店主是一位年长温和的女性,“马上就是夏日祭了,和最重要的人一起出来逛逛吧,可以忘记烦恼喔。”
红豆的清甜在口腔里弥漫,压下舌根的苦涩。
“听起来是个好主意。”你弯了弯眼睛。
***
今晚五条悟是从家里的大门进来的。
听见声响,你头也不回地说了句:“欢迎回来。”继续和小惠在客厅地毯上拼拼图。
“是这一块吗?”
“唔,好像不对。”
“这块吧。”
“我看看……对了!小惠真聪明。”
两个人谁也没有对一家之主的晚归做出进一步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