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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闫家豪还想反驳，却被遛狗归来的陈程打断了。

“老板，要带客人参观一下我们店里的展品吗？”陈程把狗绳还给了闫家豪，看了眼那边聊得差不多的两老，给庄筱打了个眼色，“坐了有一会儿了，想来客人也想四处看看。”

庄筱瞄了眼情绪激动、显然很高兴见到旧人的爷爷，眉头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点头答应了：“可以，那程哥你就带着客人看看我们店里的作品，也好收集下行家的看法，遇到好的我们可以学习改善。”

陈程应了后，主动起身要引闫家豪去参观。闫家豪自然没忘叫上自己的奶奶，自然地打断了两老的话当年谈话，恰巧就卡在了两人遗憾分开的那一段。

“。。。。。。瞧我，光顾着和你叙旧了。”庄爷爷乐呵呵地站在陈程边上，向戚奶奶郑重介绍继承自己手艺的徒弟和孙女，顺带点出了店里的新式纸扎基本出自于陈程和庄筱的手。

戚奶奶有些恍惚，好一会儿才从回忆中反应过来，淡笑着起身，说：“来时粗略地看了两眼，确实和普通的纸扎店不同。”

老式的纸扎铺要不就传统到底，所有的货物按一定的位置摆放，但基本堆杂于门面位置，后方则是制作纸扎的空旷手工作间，适合摆放那些大型老旧的纸扎样式，诸如房子，田地什么的，总归给人“杂货”的感觉，甚至带点阴森。

“人间烟火”就不一样了。先不说店名清醒，整个铺子里的置物铁架子整整有齐，每种商品都按定量整齐摆放，其余存货则一并整齐堆放在杂物室内，平日闭门不会让顾客见到，以至于整间铺子都亮堂堂的，俨然一个“祭祀用品超市”一般。

最显眼的莫过于专门陈列庄筱手制纸扎作品的小角落了，清新脱俗，不亚于商场里上新的IP周边宣传角，很吸睛。

“铺子仍是原来的铺子，只是这些年根据街坊们的需求以及生后环境、国家政策的改变等影响，对整个铺面进行了视觉上的大升级。”庄筱毫不吝啬地说起了自己改造店铺的一些初衷和做法，引得闫家豪认真地听完她的陈说。

“这样做不会模糊掉店铺的定位吗？”他问，“人们对逝者的感情是很复杂的，即便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人或爱人，也会想寻个让灵魂和精神都安心的法子，慰问逝去的亲朋。”

诚然庄筱这样的装潢很巧妙别致，但真正家里出事的根本没心思像逛超市一样把祭祀用品店逛一圈，像庄筱这么设置，虽然把白事的庄严演化成像普通逛街一般的随意。

庄筱拧眉，“我不太同意你这样的想法。难不成一定要把店铺弄得阴气沉沉，让人看了就害怕，又或者堆满元宝蜡烛香一样杂乱，这才叫庄严？”

显然不是的。

“干净的店面不仅能缓解进店顾客焦虑压抑的内心，还能改变人们畏惧的态度。”她摇摇手指，说：“当然了，有创意的纸扎作品是我吸引顾客的一种手段，我不认为这种像陈列柜里的艺术一般的手工作品不庄严，相反，每一项都包含着大家对逝去爱人的怀缅和热爱，这没什么不好的。”

闫家豪拍拍有些困倦的狗子，望着她，说：“新颖有新颖的魅力，但传统不见得就上不得台面。阴森的感觉不过来源于人们对死亡的恐惧，这样美化死亡，我不太认同。”

他是属于守旧一派的，虽然会对原来的作品工艺做新时代的调试和改变，但他还是更青睐旧式纸扎的做法和祭祀的习俗要求，尽量不做太现代化的改变。

就譬如庄筱想做一幢中式的带庭院小别墅来，会参考生活舒适的别墅图片进行自身的创作；而闫家豪相反，他更擅长把原本的老房子做得更精细，而不改变其在旧时习俗中要求的外型和样式。

庄筱耸耸肩，“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就算我和程哥做同一个纸人，不同的心境做出来的效果自然也不一样。”

她不认为这是什么稀奇的事。就好像她认识的一些同行，就是很典型的传统主义，这不是坏事。

闫家豪又扭头看了她几眼，最后指着一个纸作的烧麦问她：“这个虾饺很可爱，我能跟你要一个吗？买暂时不合适。以后你有需要时，我会还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