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甬道里,青年的手上举着一根蜡烛,微弱的火光摇曳着,映照着两道交叠的影子,其中一道很明显来自于青年,另一道则是巨大的有着数根触手一样的怪物,他就这样紧紧地贴着青年,纠缠着他。
项封椿打了一个哈欠,拽了拽手上的锁链,锁链另一端一丛炸毛的水草蹦了好几下,滚到了项封椿的脚边:“大人,有什么事找小的?”
您甚至能够在一团完全炸开的凄惨水草上看见几分谄媚的感觉。
这一切的起因还要从项封椿许完愿说起,本来许完愿之后,那个三个脑袋的怪物就开始不断地在扩充,变得巨大。
水钵之中的水也开始在这方空间蔓延,但是项封椿只是有些嫌弃地朝着后面退后了半步。
他腿上的黑色纹路在身上快地游走,缕缕黑气从他的身上溢出,他用铁链将自己锁紧都无法阻碍那滚黑气的侵蚀。
“该死的!”
其中一只手快扯掉眼睛上的纱布,直接戳瞎了自己的眼睛,他似乎才感觉那股似乎被什么存在盯着的感觉好一点。
但是目前这个人身上的命数不是他所能承受着的,他也无法通过获取他的命数来压制那该死的污染,他蹲下身,手覆盖在那水钵之上,蓝色的涟漪荡漾开。
周围的水开始重新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蔓延,很快形成了一个蓝色的水阵,身上的黑色纹路才没有继续蔓延。
但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他重新看向了站在他面前的青年,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陷入麻烦之中,需要求助原来选定的猎物,怎么看都是丢人……哦,他还不算人,算了,活着更重要。
“我,把你的愿望还给我,你能不能杀死我?”
项封椿抱着苍灵剑站着,看着他艰难挣扎的样子,慢慢开口问道:“杀了你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呢?”
他真的很想骂人,要不是这个该死的污染,加上自己的本体还被那个存在吃掉了一部分,不然自己何苦在这里求助一个人类。
他俯下身,姿态放得更低了一些:“我可以带你去这里的核心地!那里或许会有你想要的信息!”
“听起来确实不错,但是我杀了你,你又怎么带我去这个所谓的核心地?”
“我不会彻底死亡,我是依托信仰,我,只要你提到许愿井……我就会出现。”
“好吧。”项封椿的剑指向了他,蓝紫色的光芒萦绕在剑身上。
不是,这人怎么能引动天雷,他有点后悔,但是对方的剑已经没入他的身体之中,爆裂的力量几乎要将他撕碎。
但是他也感觉一直以来一直黏在自己身上的那股力量在被一点点抽离,他抬起头,看见那个有着金色眼睛的魔鬼,一只手揽住前面的腰,另一只手握着一柄造型怪异的刀,那些黑色的纹路正快地朝着那柄刀上涌。
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对方却对着他轻轻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随后亲昵地蹭了蹭前面青年的脸颊,青年似乎有所察觉,微微偏头一个横向收剑,剑锋指向了身后,但是这个动作差点没把他砍成半截了。
金色眼睛的青年明明知道对方看不见,依然退后几步,举起手,看着他重新转过脑袋,才有些遗憾地重新靠近,手指蹭过了他拿剑的那双手,倒像是两个人手指相握一样。
不过他也趁机从这个笨重的壳子里跳了出来,老实说,做一棵草可比做人舒服。
但是他还在禁制之中,他刚眼巴巴地抬起头,就被项封椿一脚踢远了,还念叨了一声,哪里来得炸毛的团子。
你才是团子,你全家都是团子!我哪里像是团子了!
不过回忆被项封椿的话打断了。
“这条路真的没走错吗?我怎么感觉接下来的路越来越难走了?”项封椿扫了一眼那团不断蹦跶的水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