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远不?止这些,当四个人走?到文?明中心大门的时?候,竟然有人来给?他们开了特殊通道,说是掌权者特别下达的指令。
季山月愤愤:“我要去老宅一趟,必须向言夫人揭发言威的种种罪行!顺便把言不?恩逮来威胁他!”
“别闹。”季水风柔声说。
四个人站在街道上,背后?是黑压压的文?明中心大门,前?方是人声鼎沸的大城区,公民们一如往常地各自做各自的事,走?该走?的路,表演、卖艺,一个不?差,笑声一阵阵传来。过了这道门,一切萧索、一切纷争都?好像是瞬眼的错觉。
时?咎喃喃道:“真魔幻啊。”
物阜民安的另一面到底是什么?这扇门如同一座蜿蜒崎岖高耸入云的墙,隔开的不?止是世界中心与城市。
为什么一定要去教化所不?可?时?咎本来还在想这个问题,但他忽然意识到,如果不?去,谁来背这个打破规则的骂名?如果不?改造,那些小孩怎么处理??不?进化,被文?明排斥;进化,可能死?亡。
公民只会认为,检测不?合格是自己孩子的问题,而教化所是重生?的可能性,这一切信息,都?在思维传导里完成了,所以?没有人怀疑。极致的信或不?信,都?是盲从。
四个人互相看向对方,一段时?间里相处产生?的默契无声蔓延,好像谁也不?需要说话,就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片刻,时?咎无奈地抬起?手耸肩:“我先说,沉皑做什么我做什么。我很赞同他之前?说过的一句话,毫不?知情也许还能装清白,但是我知道了,我就有权利选择,虽然我是……啧,总之,我不?想置身?事外!”
沉皑拍了拍他的肩,平淡道:“嗯。”
季山月还是怒气冲冲,但听到时?咎的话很快冷静下来,他“嘁”了一声,不?耐烦道:“我忍不?了,我必须查,就算我死?了我都?要从舟之覆的亡灵大军里蹦出来接着查,更何况我还没死?。再去恩德诺找几个能力强自身?强的,打得过我们的人试试?还有谁可以?击碎言威的美梦啊?”
季水风往前?走?了一步,说:“今天被剿杀的是陌生?人,下次就会轮到自己,曾经的阴谋跟我毫无关?系,但以?后?不?一定。”她顿了一下,以?深呼吸让自己更加坚决。
忽然一个小孩子踢的足球不?慎滚到四个人中间,随着一阵快而轻盈的脚步,一个小男孩跑了过来,他一下就窜到四个人中间,抬起?头,疑惑地看了一眼他们,奇怪地说:“叔叔阿姨,你们好吓人,好严肃啊。”
说着,他放下了球,从兜里掏了几块糖出来,那几颗糖安然地躺在他的掌心,他笑着说:“不?然吃点糖吧,别那么严肃,再困难的事都?会过去的,我母亲说的。”
季水风一下笑出来,他蹲下摸摸小孩的头,毫不?客气地拿走?了他掌心四颗糖,说:“当然会过去的。”
小孩跑远了,四个人一人分到了一颗糖。
季山月不?死?心,快速剥开糖皮纸含糖进去,又把双手的拳头摆出来了,并?瞪了他们一眼。
有点中二,时?咎心想,但是在季山月幽怨的目光里还是不?情不?愿地把拳头伸了过去,季水风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做了。
“沉皑!”季山月叫道。
沉皑默默伸出拳,将脸撇向另一边。
好,这四人小队什么事还没开始干,心就散了。
五只拳头严丝合缝地碰在一起?,如同他们的坚决。
四个人决定兵分两路,沉皑带着时?咎回一趟沉家,从沉家和言家的历史遗留入手,季水风季山月则打算回到他们的养父母家,倒查季川泽。
“有事联系。”沉皑说。
季山月不?屑:“要你说?”
四人小队各种意义上的就地解散。
列车上的风景
时咎跟着沉皑踏上了最近一趟回?沉家的列车。
车上人不多,每个座位也足够宽敞,紫红色的内饰显得格外?热情。时咎没行李,只有沉皑装了一个小型登山包,他随意将包放在上方行李架上。
“很远吗?”时咎问,他在思考瞬移过去的这个可能性。
沉皑坐下,将外?面的扶手放下来,淡淡说:“还好,十个小时列车十个小时汽车吧。”
时咎闭嘴了。
倒是?一个看风景的好时机。时咎想起了之前在图书馆小捷推荐他去旅游,正好,顺其自?然得到了机会。
但?是?看完风景,就会见到沉皑的父母。时咎突然升起了一股见家长的尴尬错觉,他立刻甩头,把这想法?甩出大脑。
列车车窗外?的风景比上次去监狱的风景吸引人多了,那是?荒野,这次是?山间与草原。
时咎没有想到这一路这么?长,窗外?却给了他一个重量级惊喜。
忘记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列车好像驶过一个很长的山洞,在那个黑暗山洞里,时咎只能看到车窗上自?己的倒影,还有一旁微微侧头、好像在闭眼安静睡觉的沉皑。
光线打在隧道墙壁上,越来越多,越来越亮,闷声消失的一瞬间,他看到了一片闪烁微光纯蓝色的湖,湖的另一头是?重峦叠嶂,饱和?度极高?的自?然风景,蓝绿叠加,草长莺飞,山下是?一大片的绿地草原,一片片棕色的木房子似乎是?居民的家,山上也有零零星星好几栋。
过了这片草原,列车上行,便是?飘雪。他们沿着一座高?山的半山腰行驶,开辟出来的路仅有铁轨宽,趴在窗户上往下看,又是?万丈悬崖,激浪流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