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红队也是部门的王牌。”
鹿苗耸肩:“他们别再发疯就行。”
没有任务的荧绿队不是上课就是锻炼,她离开陆星扬的办公室后,回隔壁基地跑操。
中途休息的时候,她翻看手机,发现一串手机号来电。
她知道这手机号,心跳漏了一拍。
她回拨给对方。
“喂……?”她的尾音略微颤抖。
“小鹿啊,你有时间就尽快回来一趟吧,整个片区的拆迁令已经发出来,搬迁的最后时限是三天。”
“……”她握紧手机。
“他们说如果老城区成了怪谈领域,有严重的安全隐患,必须全部拆迁。”
“我知道了。”
“小鹿,该让过去变成过去了。”
她抿紧唇挂线。
剩下的锻炼项目她没有参与,早退了。
黑色机车赶回老城区,呼啸之声发泄内心的咆哮。
她直接停在家楼下,与摇头晃脑的脏老头擦肩而过。
“谢谢你,陈伯。”她低声给脏老头道谢。
脏老头留下一声叹气。
鹿苗拾级而上,宛如走在老人脆弱、闭塞的血管中,她成了一滴苟延残喘、鲜活、唯一流动的血液。
她从小生活的家,散发极淡的红光。
她拿出钥匙,开门而进。
映入眼帘的墙壁,写满黑色而凌乱的文字,宛如一张张扭曲、病态的嘴脸。
——妈妈不爱你
——妈妈只爱我
——你是多余的
——你不必要存在
——你是妈妈的累赘
……
墙上写满她给“弟弟”的留言,她那脆弱敏感的“弟弟”崩溃了,自毁一半怪谈领域想要杀死她。
——我爱妈妈
——我很想妈妈
——妈妈爱我
——我是妈妈的孩子
——妈妈会保护我
……
“妈妈”对她的“爱”冲击“弟弟”的毁灭,那一晚,她带着身上的血,坐在大厅哈哈大笑。
像一个疯子大笑。
她赢了。
她获得“妈妈”的爱了。
她的“妈妈”不像那个女人会背叛她,会扔下她割腕自杀,留下她独自面对无药可救的世界。
鹿苗呆呆地坐下沙发,看“母女俩”交流用的字条。
上一次她问“妈妈”怎么认识司澜。
“妈妈”回复了:
你知道的不是吗?
鹿苗机械地撕碎交流用的字条,起身走进次卧。
次卧的书桌布满灰尘,留下一只曾被撕烂然后用针线粗糙地缝合的兔子布偶。
兔子布偶是“妈妈”送给最乖的孩子的礼物,她要和“弟弟”争夺,并且带着它逃出家门,便成功逃离这个怪谈领域。
“弟弟”早就消失了,她轻易地拿起灰扑扑的兔子布偶,一步一步迈出家门口。
圈着家的黯淡红光消失,包括她手里的兔子布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