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跟陈诗问说任何?话,此人小肚鸡肠,很喜欢自作多情,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翁思妩没对?不起他一点?,他却好像翁思妩辜负了他,罪大恶极。
什么?刺耳难听的话语都往她身上?招呼,“想赶我走?没那么?容易,姑母在西郊行宫出不来,我爹在朝上?为她求情,差点?被革职,都是因为你!”
翁思妩对?上?陈诗问愤怒的双眼,面色像当初在宫中的树下,被日光照得通透白亮,冷静地用树枝掸他脸的样子,柔声?说:“真的是因为我吗?”
没有陈太后的一己私欲,没有陈家内部自己的利益勾结,事情仅仅因为翁思妩就能?变成这?样?
她总是这?样,发完脾气时不声?不响安静睇着人的样子,容色极艳,即便她说得对?,实际上?旁人看她,她还是有都是别人的错的感觉。
陈诗问今日来,一是要?让翁思妩心生愧疚之意,代陈太后求情,二是想当面质问她,那天她是被便宜给谁,害他吃了个闷亏。
哪怕其实陈诗问心里清楚,也还是想从翁思妩口中听到答案。
但是这?个可?恶的小娘在身边无人时,也是一副柔婉神情,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陈诗问当下如鬼迷心窍般道:“你,你跟了我吧,不要?跟他在一起。”
他怕翁思妩逃走,拉过?她的手腕,紧紧拽在手里,“他有病,历代祖先?都有晦疾,那就是个疯子,现在还好,迟早有天也会跟他父亲一样倒在病榻上?,不高兴就杀人,高兴也跟恶鬼没两样,迟早短命。”
“你……”
“啪”的一声?。
一记耳光扇在陈诗问脸上?,打的小娘柔∑嫩的手掌也泛红了,“你再说?”
翁思妩厌恶极了陈诗问,她讨厌从他嘴里听到梁寂鸾会跟先?帝一样的遭遇,他们只是血脉上?有异,竟然在他口中成了异端。
若真梁家历代先?祖乱杀无辜,群臣为何?还会拥护,倘若梁寂鸾该死,她是不是也该死?
因为像她这?样的梁家命定之人,若是多出现一些?,岂不就是可?以救国救难。
可?偏偏至今只出了她一个。
“你敢打我?”陈诗问如何?都想不到翁思妩会朝他动手,她身后空无一人,她有什么?能?耐。
她还护着奸夫,她被他的话气到了,终于情绪起伏比刚才激烈,那张方才清冷如白玉般的脸蛋,现在娇艳如花地瞪着他。
陈诗问陡然觉得有酥麻之意窜上?身,呼吸都急促,要?扑上?去吻她,“你哪里是什么?花娘,我怎么?从未在你身上?闻到过?异香?”
“是骗人的对?不对??你骗他?骗我,骗了所有人!”
“你让我闻闻。”
翁思妩未曾想陈诗问会突然发狂,他才更像一个疯子,对?她兽忄生大发,纠缠不清,就在陈诗问低头按住她的瞬间,屋门外一声?动响,被暴力踹开,门框都显得支离破碎起来。
“好小子。”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竖起拇指,对?陈诗问道:“陈家人本王见过?不少,你在当中,是这?个。”
翁思妩亲眼所见陈诗问变了脸,门口自称本王的人笑盈盈的刚说完那句话,又?接道:“你要?死了。”
话毕他便幸灾乐祸地让开,让身后另外一道不知何?时立在那听了多久的清寂人影露出来。
梁寂鸾的眸子清泠深邃,无声?地从面前?这?一幕扫过?,停留在某个位置上?。
留意到的陈诗问立即慌张地将手里攥着的翁思妩推开,他嘴那么?硬,到头来一见到梁寂鸾,狠咽一口唾沫,像遇见一座难以企及的高山,想不起一丝刚才是怎么?被眼前?小娘给引诱的,只有心里越是敬畏某人,才会越是恐惧的反应。
“不,不是我……”
梁寂鸾从门口步入到茶室内,每走一步都会给人带来极恐怖的心理压力,陈诗问被他逼到后退,来到窗前?,梁寂鸾一脚将他踢出窗外。
江殇王梁琦望洋兴叹,对?着陈诗问惨叫消失的身影摇头,“这?还没完呢。”
说罢代梁寂鸾对?下属吩咐,“去把人捡回来,陛下还会处置。”
“陈家那边,就说本王留二公子做客,回不去了。”
小嫂嫂。
翁思妩被梁寂鸾拉到?怀里细致检查一番,看到?她手腕上被攥的红印后气息更加冰冷,“抱歉。”
“不该那么晚过来。”
能让梁寂鸾心生愧意的女子不多,梁琦眸光闪烁,认真打量翁思妩的同时上前解释道:“这小子来斞园蹲守好几日,本王就知道他心里有鬼,恰逢看到?他今日在你们房门前窥探,便派人去请陛下出来,试一试他到?底想做什么。”
“料想他是代表陈家来帮那位求情?的,却没想到?他胆子不小,竟然还敢抱有别的心思,好在还有陛下和本王盯着,是不会让他得?逞的,只?是让叫小娘子你,受惊了。”
“方才他那么对你,应该很怕吧?”
陈诗问和陈家相比,充其量只?是只?爱叫唤的杂毛狗,体量连对手都称不上,可他又是陈氏子弟,一直不怎么安分,对翁思妩抱有不该有的心思。
要拿捏他,自然也要有个正当?的理由,陈家这次真是为了太后,派了这么个混账玩意,可真是脑子进水了,不堪大用。
这次他闯了祸,惹错了人,谁来都救不了他。
茶室内,翁思妩和梁寂鸾站在一起,她是比窗外斞园内的花团还要夺目的春色。
江殇王兴致浓烈地观察紧紧依靠在帝王身边的面生小娘,期望看到?她与寻常女子无异,脸色发白,受了伤被恫吓傻了的娇怜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