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给你吗?圣迹图。”
“嗯?”
“刚刚不是在偷看?”
“……不要。”
“这可是你家祖宗留下的。”
“不要。”
“说起来我一直想知道,原本风伯只是让你护我一程,可你做到今天这地步,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少说废话!”
生因
八月蓄瓜,辰星不见。岳州,霖宫。
天气转凉,大军开拔后,城中人气也稀薄不少。前来霖宫进香的信众,更显得心事重重,神像前有说不完的话。这两年来,霖宫先是撤匾改立为洞玄观,后又复归原址,大殿的神像变来变去,也只是引起一时的议论,对信众而言,座上是哪位大能并无所谓,重要的是所寄托的心愿能否实现。
雨师像前,长明灯比往年更拥挤了。
观主生因道长正为殿前长阶尘扫,斋堂的前来询问:“客院那两位要在观里用斋吗?”
前几日观里来了位女施主,借宿于此,随身行囊精简,来了之后与生因道长有过私下交流,道长便将观中藏书阁的钥匙交给她。目下日日在藏书阁中从早待到晚,眼看是要长久地住下去了。
日挂中天,生因提着食盒前去藏书阁。
垂花屏门后,回廊数间书屋,打毡帘进去,迎面拂来一股热熏熏的稻花香。重华坐在靠着书橱的圆杌上,翻一卷古轴,手边花架的梅瓶里插着几束新采的稻穗。应当是她白日出城散心,沿田埂边摘的。去岁死气沉沉的土地已然活转了。
“咦,怎么又吃饭了?”闻见香味,重华才回过神来,一脸的意犹未尽。
“施主还请回客院去用饭吧,藏书阁里孤本太多,进了老鼠就不好了。”
重华应下,从生因手中接过食盒,又听她说:“客院另一位道长的饭食也一并放在里面了,劳烦施主给她捎去。”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她一手提食盒,一手拿剑,绕路回寄宿的院里去。那剑还是从公主府里带出来唯一的东西,当日她走得急,看了康夫的遗笔,忽然间福至心灵,就要动身出发,事不宜迟,连府邸都没回去,直接便盗走康夫的一套破布烂衫,换了衣物就这样离开名都了。
狄静轩一向把她看得很紧,若非时局紧张,宫里备缺人手,也不会到今天还没有人找到她。
重华心中庆幸,回到客院。与她同住的还有一名道长,从外地来此挂单,平时深居简出,至今还未曾谋面。
她提着食盒预备去敲门,转过山墙却看见一人在浇花。
重华看了一会儿,那人转过身来,瞥见她手中食盒。
“你是……”重华回想其人名讳,“法言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