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什么?”
“想知道他是否也同样喜欢你。”
“……”
池奕珩略微沉重地呼出一口气。
“果然还是瞒不过你。”
“……是,我想知道。”
“但是,我不想把这样的想法强加于他。”
他看着隧道尽头那抹逐渐亮起来的微光,心脏有些滞涩地跳着,嘴唇抿了又抿,还是选择把在飞机上发生的事全盘托出。
“那个时候我差点没忍住就要向他倾诉自己的心意,却忽然出现紧急情况……我看到他那样虚弱难受,一时心急说错了话,害他生气难过,还吐了血,一下飞机就被送去做急救。”
池奕珩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
“所以我想,也许这样的我……还没有资格向他表露我的心迹。”
“算你还有一点自知之明。”黎厘伸手在池奕珩肩头点了两下,发出感叹,“你在这方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儿子。”
“算了,看你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就好心提点一下你吧。”
黎厘转了转手中的长方形盒子,掀起眼皮看向驾驶座的人。
“根据我和小沈短短几小时的相处。”
“我猜……也许他当时会那样生气,并不是你所理解的‘因为没有领会他的好意’的原因。”
“愿闻其详。”
“小沈虽然身体并不好,时常要忍受各种病痛的折磨,但我想,他并不想你想的那么脆弱。”
“他也并不想让你觉得他是一个脆弱的人。”
黎厘的声音不高,却很有力度,在跑车的蜂鸣声中也格外清晰。
“例如,在你们先前爆发的矛盾中,他其实是希望你能够明白他做出的举动并非乱来,而是站在他的角度考虑后,做出的合理的判断。”
“你可以协商,也可以反对,但是不能直接全盘否定他的判断。”
“即使这样的决定会让他陷入痛苦……但是于他的立场而言,他是能够忍受的。因此,如果你只是一味的在意他那一身病骨,忽视他的个人意志,会让他觉得没有完全得到你的尊重。”
池奕珩的呼吸一滞,心脏在胸腔里砰砰跳动起来,好像身体上有哪条血管的闸门被放开,他忽然感觉胸口一阵紧锁着窒息般的刺痛,方向盘上的手指也逐渐变得冰冷。
他想起昨晚,沈陌遥那天下了飞机被送入医院急救后,自己参加完家宴来到病房向他道歉。
那个时候的沈陌遥对于他尚在浅表层的歉意并没有再表现出任何不悦,黑曜石般的眼眸中也平静无波,就那样把话题一笔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