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拉练的队伍沿着国道蜿蜒前行,柏油路被烤得烫。
作训服后背的汗渍干了又湿,析出一圈圈白盐,贴在皮肤上又闷又黏。
“都跟上!别掉队!”秦观回头喊了一嗓子,声音被热风卷得有些散。
队伍里的新兵们大多低着头,脚步沉重地踩着前面人的影子,只有柳如烟依旧跑得稳当,眼神时不时扫过路边的树林和沟壑——早上出来的时候,她就把这一带的隐蔽点摸得差不多了。
突然,前方传来“砰”的巨响,紧接着是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嘶鸣,像极了野兽被激怒的咆哮。队伍最前头的童梦瑶惊呼一声:“队长!前面关卡好像出事了!”
所有人瞬间提起精神,加快脚步往前冲。柳如烟跑到最前面,一眼就看见国道旁的检查关卡乱成一团。
蓝色的栏杆被撞得弯成了v形,掉在路边的反光锥滚得到处都是;一名交警趴在地上,卡其色的制服裤腿被血浸透,正痛苦地蜷缩着身子。而一辆黑色的越野suv像脱缰的野马,车头还挂着撞变形的栏杆碎片,正疯似的往前冲,车灯碎了一个,碎片撒了一路。
“快报警!叫救护车!”秦观几乎是吼出来的,大步就往路中央冲。
他张开双臂,试图逼停那辆越野车——车里的人敢撞交警、闯关卡,绝对藏着猫腻。
可那越野车根本不减,引擎轰鸣着,车头对着秦观就撞了过来,挡风玻璃后隐约能看见两个男人狰狞的脸。
柳如烟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指尖的冷汗都冒出来了——这是真要撞死人!秦观下意识的做出了反应。
他双脚在柏油路上狠狠一蹬,身体像被弹簧弹起来似的,借着冲力扑到了越野车的前盖上,双手死死抓住了雨刮器的支架。
车玻璃里的男人见状,猛地打了把方向盘,想把秦观甩下去,车身剧烈地左右摇晃,秦观的身体在车盖上撞得砰砰响,却始终没松手。
“疯了!”柳如烟低骂一声,下意识摸向腰间盘结果摸了个空,她现在是菜鸟,又没在出实战任务,身上一个武器都没有。
她目光飞快扫过路边的田埂,弯腰捡起三块棱角锋利的石头,掌心被石头的尖棱硌得疼。
下一秒,她已经像阵风似的冲了出去,脚步轻快地追着越野车的方向跑。
宁檬刚跑到受伤交警身边,想帮忙按住流血的伤口,抬头就看见柳如烟的背影消失在路尽头。她咬了咬嘴唇,看了眼正在给交警包扎的文静和其他战友。
几秒钟后,她也跟着追了上去。可她的度比不上柳如烟,只能看着她越跑越远的背影,咬着牙拼命往前赶。
柳如烟追着越野车跑了两公里,却依旧保持着稳定的步频。她脑子里飞回放着早上的地形勘察图:前面三公里处有个隘口,两边正在修路,中间只有两米宽的窄路,是这一带唯一的必经之路——绝佳的拦截点。
她脚下力,身体微微前倾,像一头熟悉地形的羚羊,避开路边的坑洼和碎石,度又快了几分。
果然,没过多久,隘口的轮廓就出现在视野里。那辆黑色越野车停在隘口入口,秦观被甩在旁边的沙地上,作训服的肘部和膝盖都磨破了,渗出的血把草叶染成了暗红色。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可刚撑起身又跌了回去,显然是被甩下来时撞伤了腰。
而越野车上下来两个男人,一个穿着黑色夹克,一个留着寸头,正慌慌张张地往隘口里面跑,时不时回头张望。
“秦队!你怎么样?”柳如烟冲到秦观身边,单膝跪地快检查他的伤势——手肘和膝盖是皮外伤,腰腹处可能有挫伤,但没伤到骨头。
秦观喘着粗气,指着那两个男人的背影:“别管我……他们有问题……快追!”
柳如烟点点头,没再多说,转身就朝着隘口追去。那两个男人回头看见只有她一个女兵,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加快了脚步。
可柳如烟的度太快了,原本五十米的距离,转眼就缩到了二十米。跑在后面的寸头男眼角瞥见路边田埂上插着一把生锈的镰刀,突然停下脚步,拽了拽夹克男的胳膊:“这娘们太能跑了,躲不掉了!跟她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