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吹过铁拳团的训练场,扬起地上的碎草叶,也吹走了新兵连最后一丝散漫。
三个月的摸爬滚打,把一群青涩的年轻人磨出了几分军人的硬朗——队列站得笔直,脚步声踩得整齐,连眼神里都少了最初的迷茫,多了点属于军营的锐利。
新兵连的最终考核开始了。
柳如烟站在队伍中间,却依旧掩不住那份昳丽的轮廓。
格斗考核时,她对阵一个比她高半头的男兵,对方出拳又快又狠,她却只靠灵活的躲闪和最基础的格挡应对,明明脑海里的格斗精通知识在叫嚣着“侧身卸力+反手制住”,她却故意慢了半拍,最后以“险胜”收场。
五公里负重跑,她始终跟在队伍中间,呼吸节奏稳得像装了节拍器,哪怕体能药剂让她感觉还能再冲两公里,也硬生生压着度,和前面的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就连最后的综合考核,她的射击成绩依旧是稳稳的八十环,障碍跑比何晨光慢了整整四十秒,仿佛天生就少了点“争第一”的劲头。
可这一切,全落在了龚箭眼里。
考核结束的当天下午,龚箭抱着一摞厚厚的资料,几乎是“闯”进了康雷的办公室。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语气里带着难掩的急切:“团长,您必须看看柳如烟的记录!这兵要是往话务连或后勤一塞,纯属浪费好苗子!”
康雷正低头批阅文件,闻言抬了抬眼,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急什么?坐下来慢慢说。”
他接过龚箭递来的资料,指尖先落在了考核成绩汇总表上——各项成绩清一色的“良好”,没有一项“优秀”,甚至有两项是“合格”。
“就这成绩?”康雷挑了挑眉,指尖在“射击八十环”那栏敲了敲,“中等偏上,不算差,但也谈不上多好啊。”
“是她故意藏的!”龚箭往前倾了倾身体,伸手把一张靶纸从资料里抽出来。
正是实弹射击那天柳如烟的靶纸,十个弹孔密密麻麻挤在八环区域,圆心几乎重叠,“您看这个!新兵第一次摸真枪,能把十枪稳成这样的,全团找不出第二个!她要是想打十环,只要指尖稍微调整半毫米,根本不是问题!”
他又翻出障碍跑的训练视频,快进到柳如烟过独木桥的片段:“您再看这儿,她过独木桥时脚步没晃一下,呼吸都没乱,明显留着劲呢!换成其他新兵,到这儿早就腿软了。
还有上次坦克勇气训练,男兵都慌,她趴在地上连眼皮都没眨,这心理素质,比不少老兵都强!”
旁边跟着进来的老黑也帮腔:“团长,指导员说得没错!这女娃子看着文静,骨子里硬得很。有次练格斗,我故意加大强度,她虽然没打赢,但愣是没喊一声累,也没掉一滴泪,后劲足着呢!”
康雷盯着靶纸看了半晌,又点开视频反复看了两遍,指尖在桌面轻轻敲击,出“哒哒”的声响,带着几分沉吟。
“你说她有实力,我信你。可神枪手四连的门槛摆在那,她这成绩根本不够格,总不能破格录进去吧?”
“不去神枪手四连,去三营六连!”龚箭几乎是脱口而出,眼里闪着一丝“算计”的光,“六连长,家里几代都是军人,治兵严得很,最擅长啃‘硬骨头’,对付这种故意藏锋芒的‘刺头’,他有一套办法!”
康雷愣了愣,随即笑了:“六连?虽然比不上神枪手四连,但在团里也是尖子连,训练强度不比四连低。她要是真没那本事,被六连退回来,到时候再调去女兵连,面子上可不好看。”
“您放心,咱们就赌一把。”龚箭笑了,语气笃定,“她三个月都稳稳卡在中等水平,绝不是巧合。
要是她能跟上六连的节奏,甚至还能保持‘中等’,那百分百是故意藏实力;要是她真跟不上,被淘汰了,到时候再调去女兵连,她自己也没话说——毕竟是她自己‘实力不够’。”
康雷看着龚箭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隔空点了点他的头:“你啊,一肚子花花肠子,尽想些馊主意。行,就按你说的办,把她调去三营六连。”
“是,团长!”龚箭立刻站直敬礼,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他倒要看看,这柳如烟进了六连,还能不能继续“装平庸”。
新兵分配连队的那天,操场被围得水泄不通。梧桐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响,新兵们背着背包,脸上满是紧张和期待,交头接耳的声音像嗡嗡的蜜蜂,却又因为纪律压得极低。
老黑站在临时搭起的台子上,手里捏着分配名单,嗓门依旧洪亮得能穿透人群:“都安静!点名念到名字的,记好自己的连队,稍后到指定地点集合!”
人群瞬间静了下来,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李二牛,机械化步兵二营神枪手四连!”
“是!”李二牛猛地站直身体,脸上的憨厚笑容几乎要溢出来,声音带着点激动的颤抖——能进神枪手四连,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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