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老了。”钟伯拉着她打量,满眼心疼:“怎么瘦这么多?都快成?骷髅架子了。”
身体?原因,蓝嘉从小到?大就瘦,其实这很不好,稍微生点病、住个院就能要她半条命。
蓝嘉挽着他的手臂,“哪有,还是跟以前一样?重,真的。”
钟伯死活不信,还说家里?的院子养着老母鸡,待会就让厨师抓去宰了给?她炖汤喝。
“家里?还养鸡了?”蓝嘉鼓圆眼睛,很诧异。
钟伯说:“阿糖小姐让人养的,说是给?商少爷补身体?。放心,多着呢。”
说起商序南,蓝嘉记得最后一次见他,是他正好出车祸,而?她要去北城。
当时去医院还在icu昏迷,上次阿糖去北城看她演出,提及商序南已?经出院了。
“那他现在是不是好多了?”
“老样?子,身体?里?打了钢板,走动困难,只能坐轮椅。”钟伯叹气道:“好好一年轻小伙子,家破人亡,还差点变成?残废,可?怜哟,受了不小打击,回?家后总是闷在房间里?,也不怎么出现了。”
得知?阿爹去外地?参加峰会、阿姐视察子公司、阿糖还在食品研发部门后,蓝嘉闲来无事,出于礼貌,想着去探望商序南。
…
曼德勒。
戒备森严的庄园,来往都是圈养的私武。
会议室里?,微风吹不动高大奔重的窗帘,空气中弥漫着严肃的气氛。赛坎带着曾经跟自己‘打江山’的老心腹们站在特制的沙盘前,将好几枚小旗子插在山丘上,跟站在对面、气质矜贵的易允说:
“这些地?盘就是觉吞觊觎的,如今我这边已?经拿回?一些,剩下?的就交给?阿允了。”
赛坎年轻时就有一副狼子野心,长了张文弱书生的脸,任谁也没想到?,在大学里?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学长,背地?里?干的都是龌蹉肮脏的勾当,可?以说除了‘白面’这种东西不碰,其他都沾了。
那些年枪林弹雨,跟政府玩倒卖,只要来钱快,就有他赛坎的影子,混了几十年,如今他已?经成?了整个东南亚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一山不容二虎,觉吞跟他不遑多让,两人从年轻斗到?现在,身边认识的人死的死、败的败,现在也只剩他们了,只要多抢些地?盘,尽可?能打压,后面的局势又会不一样?。
赛坎不如觉吞子嗣丰源,他只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赛卡要继承他的位置,蓝嘉……
那就是一个病团团。
思来想去,能推出去卖命的也就只有易允这个女婿。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
曾经,他打着一箭双雕的算盘,易允要是赢了觉吞,一来地?盘的事解决了,二来还可?以借邦奇河绑定他,一条绳上的蚂蚱,就算后面缅甸政府施压收回?,也得掂量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和?势力;易允要是败了,至少可?以保全赛卡,没有让他出去送死。
现在,变数多了个蓝嘉。
他就这么一个女儿,生着治不好的病,还被?易允强行抢了去,男人是什么德行?他会不知?道?不用猜都知?道嘉嘉受了多大的委屈。
地?盘的事可?以推一推,只要他赛坎不死,这些大大小小的冲突就绝不会罢休,暂时给?出去而?已?,等把易允解决了,他再发动武装冲突夺回?来,死些人,耗些钱,都不是事!而?且邦奇河另一半决策权和?使用权也不是非得交给?易允,多的是候选人,像东珠的沈肄南、唐听舟,或者欧洲那些家财阀等等。
当务之急,借机杀了易允,说不定凭这件事,还能哄得嘉嘉认他这个爸爸。
易允单手看着这座沙盘,“行,坎叔打算给?我多少私武呢?”
他掀起眼皮看向赛坎。
“两千。”
“两千啊?”
“怎么,嫌少?你是我的女婿,给?你的私武绝不会差,每一个都训练有素。”
赛坎笑看着他,易允点了根烟,吸了口,指尖夹着,两只掌肘撑着沙盘桌子的边缘,宽阔的肩背微塌,呼出的白烟溃散在英俊锋利的五官中。
“确实不少。”
这种规模的冲突,放在东南亚,也足以吸引政府的注意?,闹大发了,还会引起当地?军方镇压。
“行,那坎叔你就尽快安排吧。”
“今天之内一定给?你结果。”
易允将指间的烟放在嘴上,淡淡地?看了眼整座沙盘,没再应,之后就是赛坎和?心腹们商议此次的地?盘冲突。
整个上午,易允的时间都耗在庄园,赛坎还想留他吃午饭,但被?婉拒了。
何扬上前打开?车门,易允坐进去,车子很快驶离。道路两侧是巡逻的保镖,一道道森严的铁栅栏打开?。
“允哥,赛坎这些年的家产颇丰,光是我们怕是吞不完。”
赛卡去墨西哥办事,那边是‘白面’交易大国,泛滥到?每天都能发生数不清的枪战和?虐杀,当地?政府和?警察已?经控制不住,只要离开?东南亚,离开?曼德勒,易允要解决他太简单了。
做掉赛卡,再杀掉赛坎这个孤家寡人,看似庞大的基业只会轰然倒塌。
易允轻笑:“吞不完,漏出来的可?以做顺水人情送出去,我相信缅甸政府很乐意?接收这份大礼。”
九三年的缅甸出现国内国,张祈夫成?立掸邦国,本就让缅甸政府心生不满,要不是出于诸多原因,早就宣战了。如今,缅甸内的曼德勒,又出现赛坎这号拥有私武的人,谁能保证他不会是下?一个张祈夫?谁能保证他不会公然反抗并成?立一个曼德勒国?没有哪个政府愿意?看到?四分五裂,也正是这个原因,当地?政府要打压赛坎,于是想先从邦奇河入手,不然,赛坎那个老匹夫为什么要急着找一个‘帮手’,还不是防范于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