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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争流慢一步踏入大堂,此时,前面布下的陷阱已经被向烽尽数趟平。
所以,她只是解决了两个仍不安分,想要袭击她的卡者罢了。
向烽倒提银枪,目光却比滴血的枪尖更加锐利。
他看着主座之上胡子花白的马廖英,沉声问道:“背弃同盟,是你的主张?”
马廖英哼了一声道:“是老夫的主张,那又如何?”
“照老夫来说,解凤惜当真错看了你。他以为自己豢养着一条听话的看门狗,没想到你却是个敢于自作主张的恶狼。倘若解凤惜此时还活着,想必你麾下五万将士,也一样会闯进沧海城的大堂!”
对于后半段的攻心之语,向烽听若罔闻。
他见马廖英前面承认了,便缓缓点了点头。
“三城结盟时曾有言在先——背弃同盟者,死。”
银白的枪尖泛着冰冷的寒光,向烽举起枪杆,锐利的兵刃已经隔空点在马廖英的喉咙上。
倒是叶争流见这位风海城主又是挑拨,又是把狼拉出来cue,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向将军没有自作主张。”
马廖英将目光转向叶争流,神色里隐隐透露出一股“这少女是哪里来的”疑惑。
叶争流微微一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沧海城的新任城主,我
姓叶。如果马城主的父子关系处得好,应该没少从你小儿子那里听说过我的名字。”
马廖英瞪大了眼睛,下一刻,他苍老的胸膛里突然爆发出一阵惊人的大笑。
“一个黄毛丫头!”
他对着向烽大笑道:“你师父竟然宁可把沧海城传给一个黄毛丫头!”
随即,他又冲着叶争流发出嘲笑:“解凤惜是怎么想的,让你来当这个城主。你连兵权都没有,生死岂不是都握在你的将军手里!”
这番挑拨不算高明。
但能踩到内心最深处的痛点的,往往也不是多么高明的语句。
向烽的脸上是看不出什么的,倒是这少女年轻气盛,神情间难免露出破绽。
马廖英的视线盯着叶争流不放,却没瞧见任何不忿、畏惧或者难平之意。
叶争流只是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难怪你儿子傻成那个样子。”
马廖英的胡子抖了抖:“你把我儿子怎么样了?”
——能踩到人心痛处的,果然不必是什么高明的语句。
叶争流微微一笑。
马登元吗?他在城主府的墙上吊了半夜,向烽入城以后,叶争流让人把他解下来,再处理处理伤口……之后还拿他有用呢。
不过,要是提到这人的小儿子……
“听说你还有一个大儿子,叫马庆元。他不在这里吗?”
这人叶争流不认识,但向烽认识。
环视大堂一眼,向烽便判断道:“跑了。”
挥手示意黑甲卫加紧搜索
,叶争流脸上仍是一片冷静。
跑了马庆元算是个不大不小的事,但未必会造成很大影响。
一来,风海城封城,马庆元不一定能跑多远,没准不久就被抓回来了。
二来,即使马庆元跑的远,等他重整旗鼓,卷土重来的时候,叶争流的根早就扎深了。
本来叶争流还想着,要是马庆元没跑,等她回城处理了马登元,可以把这父子三人合葬。
——以后合葬他们的地方可能还会成为一个旅游景点,名字就叫“骉墓”之类的。
叶争流冲着向烽点了点头道:“师兄,动手吧。”
在这位风海城主临死之前,她不忘送上一句贴心的叮嘱:
“冤有头,债有主,马城主也不必怨我大师兄。等到了地下你可以打听打听,做出决定和攻破你风海城门的,正是我这个‘黄毛丫头’。”
今夜之前,叶争流声名不显。
今夜之后,“叶争流”这三个字,必将振彻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