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庆元,马登元的长兄,马廖英的儿子。
在风海城改名换姓的那天夜里,他趁乱从后院逃跑了。
黑甲军遍寻全城找他未果,原来是一直被他躲在同为六姓的舅舅夏侯家里。
只是,他这一番煞费苦心,却到底没能跑成。
这些日子,他一直隐藏在自己的舅家中,本来想要等到城里搜
查稍松,就趁机出城。
舅舅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把他藏匿起来。
结果谁都没料到新城主会这么硬气。风海城虽然松了搜查,可在那之前,六姓就被叶争流强行给封门了。
马庆元:“……”
完蛋,堵里面了。
一个喜庆的名字也无法阻碍他面对最终的结局。亲舅舅家不知不觉间就给他喂下了一杯毒酒——不出意料,是那种“合乎身份”、“保全脸面”的体面死法——对外还宣称马庆元是愧疚牵连舅家,故而自尽。
体贴入微,关怀备至。
果然是自古舅舅疼外甥,若不是亲舅舅,还未必能做出这种事来呢。
叶争流嗟叹了一会儿,语气中带着十分感慨:“好软的骨头。”
送礼的人可能觉得这样做永除后患,叶争流见了必然会长松一口气。
可惜这礼物太过锋利地剖析了人性,叶争流听了不但不欣喜,反而有几分厌恶。
黄三娘看看叶争流的脸色,见她确实没想到其中的另一层意思,只好语气委婉地提醒她。
“城主,或许不是骨头的软硬……这是他们在恶心您呢。”
马庆元“无奈之下只得自尽”,屎盆子都扣在叶争流头上,鲜血也都抹在死人身上,舅家干干净净,依旧是个高贵门第。
无论夏侯家有心还是无心,反正这事干得不够厚道。
送礼没有这么送的。
这就像是海鲜汤里面喝出一只苍蝇,苍蝇已经咽下去了,证据就没有了,于
是便只剩说不出的一股恶心。
叶争流转念一想,确实如此,当即吐出一句优美的祖安话。
想来他们被叶争流堵了两个月的门,心有怨气。
再被叶争流猛敲竹杠,就更是念头不通达。
因此这一回,六家虽然给叶争流上足了供,却也特意借这具尸体好好地回敬了叶争流一下。
“成,既然他们先恶心我,就别怪我恶心死他们。”
黄三娘问道:“您还要继续围着他们?”
“不围了。既然交了足够的保护费,那就要把他们放出来。不然下次遇到这种事,怎么会有人继续给我送钱呢。”
叶争流心平气和地说道:“撤兵,放人。”
黄三娘又想了想:“那,您就这么放过他们?”
“放过?想得美!”
叶争流把笔往桌上一拍,脸上露出了凶恶而狰狞的,那种动画片里反派们特有的笑容。
“名声?我就没在乎过名声这种东西。大家一马换一码,Q。Q账号换支付宝密码,我看到底谁先傻!”
黄三娘眨了眨眼,试探性地问道:“城主?”
叶争流的嘴角上扬,依旧保持着自己那个一看就很坏的“桀桀桀桀桀”的邪恶微笑。
她就这么摆着一副反派脸,心平气和地问黄三娘道:“猴猴呢,让他过来一趟。我要看看,我的宣传队去楚地走了这么一趟,业务能力了到底提高了多少。”
舆论战该打还是要打,正好风海城里的这些士族们,用也没有多少,屁
事倒是一堆,还不如交给猴猴他们练手。
只有多多练手,一身本领练得炉火纯青,等到以后真正需要占领舆论高地的时候,才能够做到一击必杀。
黄三娘受到时代所限,到底还是少了几分信息战的敏感神经,一时没能理解叶争流的意思。
她试探性地问道:“城主是想让宣传部澄清此事,好让别人知道,马庆元其实是夏侯家毒杀的?”
她心中觉得此路不通,想要劝阻叶争流一番。
但让黄三娘没有想到的是,叶争流居然非常坦率地给出了一个否定的答案。
“我澄清那个干什么。马登元我都当众砍了,还差别人把他哥的人头也算在我身上?”
这种谣言从来就是越抹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