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她有多么厌恶他,可是这疯子居然说出了要请人前来做法的事情,还要他们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她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做错,他为什么不能放过她?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他非要如此偏执。
她看他就是脑子有病,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被他那一番话气?得智尽失,姜明月站在原地?,只觉得浑身都?在发冷,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身体都?仿佛变成了一段没有知觉的木头,无穷无尽的藤蔓从地?上攀援而起,仿佛要将她彻底束缚在这个冰冷至极、毫无人权的朝代。
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脑子也开?始眩晕起来。
忍无可忍,姜明月脑海中一片混乱,在愤怒的驱使下,她扬起手?重重地?打了他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在安静的营帐中很是明显,“疯子,你真是个疯子。”
与清脆的巴掌声一同落下的还有她又惊又俱的话语。
更可气?的是,宋怀川明明可以轻轻松松制止住她的动?作,可是他偏偏没有。
而是就这样不躲不闪地?站在原地?,硬生生地?挨了这一巴掌。
就算是被打了,他的眉眼间也是一种淡淡的无所谓,仿佛这件事情根本就是无关紧要。
他随意地?别开?了脸,随后?视线淡淡的落在了她的面容上。
窥见了她神情中显而易见的破防之后?,他轻轻的笑了,长眉微挑,语气?清淡无所谓道:“既然知道我是疯子,姜明月,我劝你以后?最好不要随便惹怒我,要不然我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
“做好事,你当然可以做好事了,但是不管怎么样,你都?得好好活着,像今天这样舍己为人的事情最好是不要再?发生了。”
“我不会伤害你,至于旁人,我就不保证了。”
“你该庆幸今天你没事,若是你出事了,那秦蓁也别想好好活着。”
听完这一番恩威并?施的话语,姜明月更是觉得好笑极了,果然人只要不要脸,那就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她也懒得同宋怀川说话了,他们根本就是两个截然不同世界的人。
临走前,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中难言讥讽道:“不会伤害我吗,世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语毕,姜明月便看都?不看宋怀川一眼径自?离开?了,离开?营帐的时候,傅营和?宋严规规矩矩地?对?她行礼,姜明月根本就是懒得开?口,怒气?冲冲地?便离开?了。
营帐帘子落下来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了一阵冷风,径自?吹灭了桌子上的蜡烛,顿时屋内便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
她离开?以后?,只有宋怀川一人还陷在无边黑暗之中。
塞外的夜晚要比京城冷上许多,冷风吹在身上,让姜明月清醒了许多,她抬头便看见了一盏清泠泠的月亮挂在空中,塞外的月亮显得是那样的明亮。
也显得是那样的低。
和?塞外的云一样,仿佛伸伸手就能够到。
清冷的月光落在了地?上,留下亮堂堂的一片,姜明月觉得又冷又无助,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干些什么事情,似乎不管她怎么做,在宋怀川这里都?讨不到任何好处。
也是,她不过是无权无势的弱女子,怎么能敌得过他。
想到这里,她的面容上不由得浮现了一抹自?嘲的笑意。
封|建王朝还真是处处都?是铜墙铁壁。
如果不愿意认命,她注定会撞得头破血流,可她偏偏就是不愿意认命。
也不知道她死后?能不能回到现代,但愿菩萨保佑,能让她回到现代。
自?从穿越到这个朝代之后?,她开?始疯狂怀念起在现代的事情,哪怕只是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
在现代,她只把上学读书当成是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可是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朝代,男子可以光明正?大的学堂识字念书,即便是穷苦人家,也会不惜一切去?凑钱让家中男丁读书。
哪怕是读书这笔钱是靠着卖女儿得来的。
但是女子能够读书的人寥寥无几,也只有些许贵族人家才聘请得起女夫子传道授业。
这个朝代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姜明月朝着营帐中走去?,营帐数目有限,她是同几个女眷住在一起的,等?到她走回到营帐的时候,这才发觉面容上一片冰凉。
原来不知不觉中,她早就是泪流满面了。
她停下脚步,用衣袖擦了擦眼泪,随后?将铜盆捡了起来,打了一盆清水洗漱过后?,这才重新走回营帐中睡觉去?了。
梦中,她总是又回到了那个令她朝思暮想的现代。
可惜,等?到梦醒的时候,她的身躯和?灵魂仍然是被禁|锢在这个朝代。
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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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姜明月离开之后,宋怀川就一直面无表情、沉默的站在原地,黑漆漆的营帐中,他也?仿佛同黑暗彻底融合在了一起。
许久之后,他这才扬声将傅营与宋严喊了进来,吩咐事情。
傅营与宋严进来的时候就发?现营帐中是黑漆漆一片,于是宋严就点燃了几根烛火,顿时黑漆漆的营帐中就再次变得明亮起来了。
橘红色的暖光散落开来,方才姜姑娘离开时候的脸色并不?好,想来方才世子和姑娘应该是又吵架了,又如同往常那样不?欢而散。
见?世子周身也?有些阴沉,于是傅营和宋严回话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这场火就会烧到他们两?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