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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6章

四月的天，风都是暖和的。

程玉把殿里的香薰换成了药熏，说有利于嘉庆帝的病情，嘉庆帝却嫌这个味道不好闻，一早起来就大发雷霆，晌午的时候，才好不容易睡着了。

程玉还是执意点了药熏，叮嘱汪有智好生照看。

待程玉出去后，他还是偷偷推开窗子一角，驱散一下养心殿的药味，免得嘉庆帝醒来再因为此事生气。

窗外的风裹着花草的气息隐隐透了进来，屋里的药味被冲淡了许多，就连嘉庆帝的梦里也沾了些许花香的味道，他梦见他站在御花园，看见长公主和楚王爷手拉手地走过来，两人还是年轻时的模样，对着他笑，长公主让他放心，说楚王爷会帮他分忧。

身边的方士说，楚王爷龙颈凤目，是大贵之相。

紧接着他便看到了楚王爷穿着龙袍，君临天下的样子。

气得他挥剑砍去，楚王爷应声倒地，长公主跪地痛哭，责问他为什么要杀害楚王爷，嘉庆帝说，朕是为了这个天下！

楚王爷是前朝皇裔，绝不能让他把天下夺了去。

长公主突然笑了，是啊，他没了也好，也省得你日夜难安，突然她脸色一变，拿起一把利剑刺入他的胸膛，狠狠道，既然如此，谁都不要活了，一起去死吧！

危急时刻，赵承宴突然出现：“皇上小心！”

“不要，朕也是迫不得已！”嘉庆帝从梦中惊醒，慌得汪有智忙上前安慰，“皇上，您怎么了？”

“无妨，朕做噩梦了。”嘉庆帝脸色苍白，额头全是汗水，“程玉呢，快去叫程玉过来。”

汪有智慌忙喊了程玉过来，程玉给嘉庆帝把了脉，平静道：“皇上，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您不要放在心上，晌午天气暖和的时候，不如出去透透气。”

“今儿仲桓来了吗？”嘉庆帝问道。

赵承宴曾经救过他。

还因此受了重伤，他一直记得这事。

“皇上，晋王爷遇刺，楚大人在府上侍疾，已经两日没有进宫了。”汪有智禀报道，“听说晋王爷伤势严重，差点送了性命，楚大人寸步不敢离，连先太子的案子都顾不上了。”

“仲桓是个孝顺的孩子。”嘉庆帝听得很是动容，又问程玉，“你们太医院有没有派人去看看？”

“回禀皇上，近日太医院很是忙碌，不曾有空，臣有心去探望，又心系皇上，不敢离开半步。”程玉如实道，“晋王爷吉人自有天相，想必会没事的。”

“说也奇怪，晋王爷这些年与世无争，不曾跟任何人交恶，好端端地，怎么会在路上遇刺？”汪有智拍了拍脑袋，百思不得其解，“据说楚大人还没顾上彻查凶手，到底是谁敢明目张胆地刺杀王爷？”

“是朕的错。”嘉庆帝抬了抬手，让汪有智把他从床上扶起来，“朕重用仲桓，却薄待了晋王爷，先太子的案子查了这么久，并没有查到晋王爷的身上，可见晋王爷是无辜的。”

若是别人查案，或许会看在赵承宴的面子上徇私。

但李淳方不会，牵扯到谁，就是谁。

汪有智和程玉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