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等我把粮草送去雁城,见他最后一面,回到京中你就可以取走我的灵魂了。这样外人就道我是病逝,他没有休妻,不会背上骂名。”
“你是神啊!”遗音用手拨动着水,莲花灯流得更快了,“凡人跪拜神佛不就是为了自己难填的欲壑吗?”
我没想过我有一天真的能嫁给他,我真的很开心。
“我们之间很多事都是这样,他做得很好,没有人能寻出错处。但是,多余的东西,他从来都不会给。”
不待落阶回答,她长袖轻扬,那日的场景重现。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薄月也跟着一笑,“是啊,可以嫁给他,是我做梦都不敢梦的事。只是,委屈他了。”
我夫君在京中买了一处宅子,把她养在了外面。
这个结果走向遗音和落阶都始料未及,两人愣在当场。
桌上的冰盏被茶壶取而代之。
遗音笑了笑,“哦?原本祈神真的有用呢。”
薄月笑了笑,“也许吧,后来我再也没提过去看游灯会。人就是这么欲壑难填,总是奢望一些自己没有的东西。”
遗音笑了笑,“但是你嫁给他了不是?”
后来回了京中,有一年的元宵节,西市有游灯会,我很想去,因为光明正大走在他身旁的人终于是我了,与他一同游园猜字谜的是我,我不用羡慕别人。”
遗音茫然地抬起头。
薄月继续道:“虽然他在云山镇三年,但是他从来没有颓废,每日都早起炼武,看书写字。我原是不识字的,是他耐心地把我教会。
“怎么突然问起她来?”
“情深?”遗音一脸古怪地看着她。
那时候我们没有多余的银钱,买宅子的钱还是向镖局老板借的。我们只能把云山镇的房子抵押给当铺,拿了银钱还了账,上路回京。
他母亲身体一直不好,常年要吃药,我挣的银子都补贴给他们了。
“其实这个故事讲不完整只是我在逃避。
遗音歪头想了想,“我不明白。”
我只是孤身一人,无人相伴。所以我羡慕地跟了他们一路,像一个阴暗的小人。
我出门跟着丫鬟护卫,马车接送,不用多走两步路。
薄月摇了摇头,发髻素净,只有一支便宜的木簪子。“不止为了他,也是为了百姓。雁城城破,边关失守,多少百姓流离失所,他们何其无辜。”
“我们没有相爱,没有至死不渝。没有的东西,何从讲起呢?”
遗音说:“你现在有钱,可以赎回来。”
可能我做得不够隐蔽,他发现了,还认出了我。你不知道,那时候我多高兴,他竟然记得我。”
我远远瞧上一眼,少年将军英姿飒爽,意气风发。
说到这里,薄月笑了笑,她笑起来很好看,像芳菲四月的桃花。
如鲠在喉。“后来呢?”落阶问。
薄月笑了笑,落阶却从这个笑容里看出了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