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意?沉默下来。
赵珩垂眸看看她,莫名心慌:“你会因此讨厌我,畏惧我吗?”
宋知意?摇摇头,没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他:“你口中的喜欢和?爱,是不是因为当初病重无?依,又被未婚妻狠心抛弃,只有我这一双手朝你伸来,你心生感?动和?感?激,倘若当初魏国公嫡女对你不离不弃,她应该也是你心爱的女人,如今会躺在你的身下,对不对?”
赵珩诧异挑眉,没想到有朝一日,他曾经因为患得患失抛给知意的问题,会被以?另一种方式还回?来。
当初他问她,是不是看到任何一个残疾重病的人,都会心生怜悯,施以?援手,她善良真诚,怀有悲悯,只答那是人之常情。
赵珩对于这个问题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他抬起知意?的下巴,看着她眼睛严肃说道:“我生平最厌恶旁人的同情和?怜悯,你知道那场马球会我躲在杂乱狭小的马厩里偷偷看着你大放异彩,发现?你不愿再在我身上花费半点心思,偏偏我的目光还是不可遏制地追寻你而去时,有多恨你的善良和?好心,又有多恨我的残疾和无能吗?”
宋知意?怔住,后知后觉想起来,当初她越对赵珩好,赵珩越是横眉冷眼地奚落她、讽刺她,直到有回?因为小相,因为落眉是他派来监视她的耳目,她恼怒极了,发誓再也不理他,他却第一次,主动来找她了,一场大火烧了听松阁,他赖在琼安院不走。
“傻知意?。”赵珩无?可奈何,“魏慕甯不及你千万之一,也不会存在你说的那个?倘若,需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除了你,不会再有第二双手朝那样孤苦不堪的我伸来,我庆幸濒死低谷时遇到的是你,自问痴长你几岁,比你经事多,心智更成熟,能分清什么?是感?激,什么?是男欢女爱。反倒是你,稀里糊涂的。”
“咳……”宋知意?被说得一窘,有点不好意?思地在赵珩胸膛上画着圈圈,小声为自己辩解道,“那我本来就年纪小嘛,我这还是第一次嫁人,没什么?经验……”
“难不成你还想嫁第二次?”赵珩倏地用力一顶。
宋知意?委屈巴巴地“唔”了声,泪花涌上眼眶,连声说:“不嫁了不嫁了!”
赵珩轻哼一声,缓了力道研磨着,“现?在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有没有哪一刻是单纯为我赵珩心动的?”
“诶,你先前的问题好像不是这个?吧?”宋知意?皱眉嘟囔,开始认真思忖这个?新问题。
可惜不等她回?答,赵珩颓然?一叹,“罢了,其实?只要你在我身边,喜欢不喜欢,又有何妨?”
反正人是他的,被他完全占有了,心意?只是迟早的事,交给漫漫岁月也罢。
这么?想着,赵珩又有些意?动,缠着知意?又来了一回?。
其实?宋知意?本来想跟他说,你生得如此俊美,是个?姑娘都会心动,至于我嘛,当然?也喜欢了,只是到了什么?程度,有些说不清楚。
但赵珩说的也有道理,她努力放开羞耻,试着回?应他,予舍予求。
这一场情事毕,已是深夜。
晚膳早已凉透了。
赵珩抱知意?沐浴回?来,正要吩咐庆嬷嬷重新煮些羹汤来。
宋知意?却摇摇头说:“不饿。”
赵珩挑眉一笑?,附耳玩味道:“当真?吃什么?吃饱了?”
宋知意?思及自傍晚开始的纵欲,以?及……刚褪下红晕的小脸“唰”一下又涨红起来,连忙钻进被子捂住自己,只留下一句:“轻浮的坏男人!”
赵珩身心愉悦地笑?笑?,不逗她了。怕她闷着,他轻轻拉下一角锦被,知意?圆润白皙的肩头露出来,一道痊愈了大半的浅红色伤疤也随之映入眼帘。
赵珩俯身,心疼地吻了吻。
那伤疤本就在长肉愈合,有些痒,宋知意?不自在地动了动,想要躲开,这时一块雕琢得细致精美的和?田玉平安佩从后带在她脖子,她惊讶回?眸。
赵珩慢条斯理地系好编织成金刚结、串有七宝珠玉的绳链,对她说:“祝我们?栀栀往后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宋知意?微微支起身子,新奇地拿起胸前的平安玉佩看了看,那是不可多得的美玉,触手温润,光泽剔透。
她笑?盈盈地圈住赵珩,欢喜应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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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赵珩去见了皇帝,提起欲要亲自前往塞北迎回?明珠公主的尸骨。
皇帝叹气,忧心问:“你这身子刚好,岂能奔波?”
赵珩默了默。
皇帝日渐感?觉精力大不如前,也有意?让太子监国,处理朝政,可念及惨死的发妻和?女儿?,到底还是松了口:“你此去需要多多注意?,务必平安顺利归来。朕再多派些人手,随你同去。”
赵珩应下告退。
时已深秋,马上就要入冬,塞北环境恶劣,冬季更是狂风呼啸,严寒无?比。
宋知意?忧心地给赵珩收拾了好些衣物用具,他下午就要出发,且言语间?没有要带她一起去的意?思,她纵然?有心,也不愿给他添麻烦,怕耽误他启程时间?。
赵珩临出发前,不放心地嘱咐知意?:“我此去快则三四月,慢则一年半载,或许赶不回?过年了。你若在宫里待的不痛快,只管回?家,谁有异议,等我回?来收拾她。”
宋知意?不甚在意?地笑?笑?,“我又不是小孩子,如今皇贵妃不在,没谁欺负我。你只管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