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在海啸里全身而退,他毁天灭地,余威甚大,破坏力非常强。
但游司梵尤其狼狈。
他支撑不住身躯,整个人瘫软在闻濯身上,如同一团软绵绵的棉花,毫无抵抗力。
“我,我……”游司梵无意识地喃喃,“闻濯……我,哥,哥哥……唔!”
他犹然陷在上一场癫狂的戏剧,可闻濯并未止步,继续添砖加瓦,在原有的戏剧基础上,再次演绎一场二次疯魔的大戏。
欢笑,哭泣,尖叫,激烈的喊停。
投在地面的模糊影子做出抓握不住的动作,是谁吻上谁的唇,谁吃下谁的津液,又是谁抓出一道道见血的痕迹。
天花板的昏黄灯光不曾改变。
改变的,唯有底下的重演戏剧。
满地水液,一片狼藉。
战栗
游司梵不知道他现在看起来多么仓皇。
脸颊浮起酡红,好似一抹过度浓艳的油彩,点缀于他眼下的肌肤。
清透而漂亮。
同样的红,还出现在他的锁骨和肩胛,星星点点。
游司梵衣着完好,这些部位无人触碰,甚至还松松垮垮地挂着衣衫,却偏偏红了。
“呜、呜嗯……呜呜呜呜……”
游司梵断断续续地啜泣,思绪仿佛泡在一罐浓稠的糖浆里,黏黏糊糊,根本运转不起来。
他觉得好快乐。
但这种快乐太可怖,太脱轨,完全不由他掌控,无论是哭还是笑,尽是闻濯赐予他。
今夜,游司梵将自己最不堪的一面袒露给闻濯,本就做好被厌弃恶心的准备。
他知道他不正常。
游兰和司麓知道,司家三口知道。
可无论是那个十年前的小濯,亦或现在的闻濯,他们都不知道。
妈妈和爸爸不会讨厌他,不会讨厌他的身体,性格,任何一切的方方面面。
然而这样永远无条件接纳他的亲人,爱着他,夸他拥抱他的亲人,早已沉眠于另一个维度。
闻濯呢。
闻濯会怎么样?
游司梵不敢想也不敢赌,他恐惧地沉沦在闻濯的每一个亲吻里,数着倒计时疯狂旋转的秒针,无可救药地迷恋上青年那充满压迫感的怀抱。
虽然闻濯“关”着他,虽然闻濯说,他在囚禁他。
但谁都明白那只是一句假话。
每当闻濯吻上来,游司梵都战栗地想,万一闻濯知道真相,他该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啊!
“——呜唔!!”
游司梵朦朦胧胧的思绪轰然碎裂。
他往后一撞,撞到了墙。
玄关的白墙贴上他的脊背,温度很冷。
满月的秋夜,月亮仿佛要坠下地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