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外人恭维,其实她的医术也就一般。”顾承安说,“当时她给太后诊脉,说……”
“说什么?”晏儿问。
“也是她医术不精,胡说八道,竟说太后的身子不太好。”
顾承安的用词很谨慎。
但皇帝是什么人,做了多年皇帝,跟大臣们言语交锋打交道惯了的,怎么会不知道,顾承安这话里的含义。
“大舅舅,都是自己人,不妨直说吧。安好说了什么,您就照直了说。朕不愿意跟自家人还猜来猜去的。”他说。
“是。”顾承安垂首,“安好说,太后身子极差,差不多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晏儿皱眉。
安好自小内敛沉稳,做了多年大夫,更是性子稳重,何况关系到母后的情况,绝不会胡言乱语。
可是,晏儿自己也有眼睛,昨儿母后言笑晏晏,神采飞扬,别说油尽灯枯这样的无稽之词,便是伤风发烧也绝对不可能。
云舞见他沉默不语,便知道他不信,也跟着起身,说道:“皇上,咱们知道这事儿听着不靠谱,我也觉得安好那丫头,医术恐怕不大行。但这毕竟事关太后的身子,不容有失,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跟皇上说一声。”
皇帝震惊
但这毕竟事关太后的身子,不容有失,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跟皇上说一声。”
顾承宁道:“为了慎重起见,陛下不妨请太医再给太后诊断一番。”
晏儿道:“朕先替母后谢过几位长辈的关心,这件事,朕记着了,抽空便派太医去摇光山。如有什么状况,也会及时差人告知舅舅和姨母。”
送走舅舅和姨母,晏儿的神色变得凝重。
他的心情,可没有在舅舅们面前表现的那么轻松。
“来人。”
他当即站起身,唤来太监,“准备车马。”
太监问:“陛下要出宫?”
晏儿顿了顿,“罢了,先传欧阳太医来。”
“遵旨。”
欧阳剑急匆匆赶来,见到皇帝阴沉的面孔,心中便咯噔一声。
“微臣参见陛下。”他先下跪。
“欧阳,你在宫里不少年了吧?”
“回陛下,微臣在宫里是有些年头了。”欧阳剑回答。
“你在民间是神医,当年是看着母后的面子,才留在宫里做太医。你与母后是朋友。”
“微臣不敢。”
“朕记得,前些日子你给母后诊过平安脉的?”晏儿不紧不慢问。
来了来了。
欧阳剑心中清楚,这事儿不可能一直瞒着皇帝。
他想了想,说:“太后的身子……”
“欧阳太医,你最好实话实说。即便母后让你隐瞒,你也没必要瞒着朕。明白吗?”皇帝说。
“是,微臣不敢隐瞒。”欧阳早就打算好了,但凡皇帝开口,他就照直了说,“回陛下,太后的身子状况,的确是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