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北齐这几年还习惯吗?”
“挺好的。”思华年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把太后的罗汉果树养坏了,心里始终觉得对不住您。”
“这算什么大事。”
“太后,让我给您号号脉吧,这几年一直给您配药,总是没法亲自给您把脉,我这心里还是没什么底。这次您回来,实在太好了。”
云黛笑道:“我的腿挺好的,你的药配的也好。这么冷的天,我的腿一点也不疼。”
“那边二位一时半会吵不完呢,咱们闲着也是闲着,让我给您把把脉,也看看您的腿疾如何了,是不是还需要再调整药方。”
思华年坚持。
云黛若一味推辞,也太奇怪了。
她从来也不是讳疾忌医的人。
于是,便伸出手,“诊吧。”
思华年忙打开药匣子,去找丝巾。
云黛笑道:“还找什么丝巾,就这么诊吧。哪里来这么多繁文缛节的酸腐规矩。”
她不小了,他也不是年轻小伙子。
二人相识多年,彼此当好友看待,号个脉还要拿着丝帕,也太矫情了。
思华年想了想,也就罢了,伸出手指,搭在她手腕上,认真感受脉搏跳动间的细微变化。
起初,他的神色很轻松,脸上还挂着笑。
但很快,他的笑容就消失了。
再片刻后,他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忍不住抬头朝云黛脸上看了眼。
云黛没说话。
连韩羽都能诊出来,更别说思华年了。
身边有太多神医,有时候也并不都是好事。
一点点小毛病也藏不住。
思华年的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久久没有动作。
久到君轻白和姬棠棠已经吵完了架,他还是一动不动。
君轻白和姬棠棠发觉他们在诊脉,便暂时熄火,一起围过来。
“怎么回事,一回来就个个都抢着给云姐姐诊脉。”姬棠棠撑着胳膊,靠在云黛身边,不解的问。
君轻白伸手把她提走,自己坐过去,说:“因为云黛身子没有你那么壮实。谁都跟你似的,没心没肺,只知道享福?”
“都别吵了!”
思华年忽然大声喝道。
轻白和姬棠棠俱是一愣。
药量两三倍
这思华年向来笑呵呵的,从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上一回他生气,还是因为小心伺候的罗汉果树枯死。今天好端端诊着脉就发火?
姬棠棠心思单纯,只觉得他莫名其妙。
君轻白就不同了。
她自幼便学着察言观色,前半生都活在谨小慎微中,她可以透过对方任意一个细微的眼神变化,而感知到对方的想法。
何况这两年,她与思华年来往颇多,彼此还算熟悉。
于他而言,这便是对方病症极为严重时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