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玉也这样,所以能理解她,家里给了这份底气,才这么天经地义。
可她现在却不是那副模样,就像个完全没长大的女孩子,缩在一身厚实的毛绒面料里面,瞠着一双茫然的眼睛,显得特别小。
是因为冷吧。
安城这种地方,看着比上京暖和,其实冬天湿冷得厉害,大白天有太阳的时候外面都比家里暖和。
石玉特意嘱咐过孟既景装了暖气,温度也还可以,但是和上京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唐辛不像以前那么怕冷了,但是她更喜欢家里暖融融的,踩着双最薄的软底鞋走来走去。
唐辛接过酒杯也不看他,一只手摸着旁边矮桌上摆的那盆罗勒,小叶子又长大了些,像石墨一样可爱。
这么可爱的植物,是石墨种给她的,据石墨说,很快很快就能吃了。
这么可爱,她怎么舍得吃呢。
石玉看着她无声地笑,感叹心是真大,刚才吵成那样,转眼就乐,没心没肺的。
反观他自己,不如她,心里一直憋着口气,无处宣泄,还得告诉自己冷静,真他妈的。
就因为他是男人?
那她真该庆幸她是个女人。
以前的石玉觉得做人就要讲道理,也因为一些人有过讲不通的感慨,此时却特别信奉一句:动手能解决的问题就别瞎吵吵。
可惜,面前这女人,他还真是下不去手。
就那么捏了一下,就红了,倒像是他下手重了。
挺软一女人,怎么说话那么硬,能把话说得那么绝,那么死。
两人隔着张矮几,各自守着张沙发,唐辛歪坐着,两条腿都舒服地搭在上面,石玉端坐在对面。
沉默过后,石玉缓缓站起身,到另一边的雪茄室找了两盒雪茄过来,摆在她面前一份。
不问她抽不抽,也不再帮她拆开弄好,点燃了送到嘴边,只是自顾地摆弄了一支衔在他自己口中,抽了几口才往沙发靠背仰过去。
唐辛偶尔瞥他一眼,又像是没看见他,偶尔抿一口酒,细细观察着手边的嫩芽。
不知道夜里会不会长得快一些,是不是在她的注视下羞于生长,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
不知道罗勒喜不喜欢喝酒。
不知道还要长多少天,才算是石墨口中的很快很快。
就这么安静了许久,半杯酒见了底,石玉问她还喝不喝,唐辛把杯子放到桌上,等他倒好了又拿回手里,看了一会儿杯壁上挂的酒痕开口说道:“你说呀,我听着呢。”
这一声倒是挺软,完全不似刚才的态度。
那就是冷静了。
石玉把雪茄放下,看着她半侧过去的脸,说:“我们先说说假离婚的事儿。”
唐辛想说没什么假离婚,是真的离了,却连嘴都懒得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