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死我了。」她靠着树喘气,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其?他人靠近才?敢小声问:「太子怎麽会在拂衣的院子?」
「你问我?」岁安盈瞪大眼:「难道你觉得我会知道?」
两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想不通。
「安郡主,林县主!」三宝手里捧着两个盒子追过来:「小的给?两位贵人请安,这?是小姐给?两位贵人送来的桃汁甜饼,甜饼要趁热吃,请贵人们?尝尝。」
「拂衣还记得我们?喜欢这?个呢。」林小五高?兴地?接过,她打量了三宝几眼:「我瞧着你有些眼熟,以前在拂衣身边伺候过?」
「回林县主,小的与兄长七岁起?就在怡安居当差,前几年被调去?了扫秽司,小姐回来以後,又?把小的要回了怡安居。」三宝长着一张娃娃脸,笑起?来十分讨喜。
听到三宝这?麽说,林小五才?想起?来,以前拂衣来长央行?宫,身边总跟着两个听话的小太监,後来云家失势,又?是两王造反,再是理王登基。
牵连进造反案的宗室死的死,被治罪的治罪,没参与进去?的也都吓破了胆。
这?两个太监能在拂衣失势後保住性命,已算是幸运。
「回去?替我们?道声谢,我们?一个时辰後再去?找她。」岁安盈赏了三宝几粒银花生。
「谢贵人的赏赐。」三宝喜滋滋地?揣起?银花生,连背影都透着欢快劲儿。
「这?麽多年了,拂衣还把这?两个笨太监留在身边伺候。」林小五咬了口?桃汁甜饼,被里面的馅儿烫得直抽气。
「记得小时候拂衣跟刘小胖在上河园打架,这?两个太监也傻乎乎跟在拂衣身後冲上去?,他们?也没想过,拂衣受先帝宠爱,打了公主的嫡孙自然不会有事,他们?只是小太监,也不怕公主记恨他们?。」岁安盈也挑了一个饼吃:「不过他们?傻,拂衣也愿意护着他们?,倒也没什麽不好。」
拂衣不是皇室宗亲,也不是皇家媳妇,就算再受皇帝看?重,也没有留太监一直在身边伺候的资格。这?两个小太监不可能不知道这?个,但他们?仍旧对拂衣忠心耿耿,可见各人的缘法是无法用常理来形容。
天气热,拂衣梳了简易方便的单螺髻,与太子一起?坐在餐桌旁。
待试膳太监查验过後,拂衣对岁庭衡道:「殿下,这?些都是怡安居小厨房做出来的,您尝尝合不合胃口??」
岁庭衡吃过怡安居小厨房的饭菜,那时候父皇刚刚登基,云拂衣已经失踪一年,所有人都说她已经死了,而?且因为找不到尸首安葬,连灵魂都无法得到安宁。
也有人说,灵魂得不到安宁的人,会在曾经住过的地?方飘荡。
可他在怡安居侧院住了整整三日,里面一点响动都没有。
那时候他就想,也许她如同话本里的主人翁那般,落入悬崖被高?人所救,再等个三五年就会在万众瞩目下回来。
他找来了许多主人翁坠崖未亡的话本,期盼着任何一种可能的发生。
记忆中?怡安居的饭菜,是苦涩难以下咽的。
「殿下,怡安居做蟹黄包的老太监,手艺乃是一绝。」一个蟹黄包被拂衣夹到岁庭衡碗中?:「你尝尝?」
岁庭衡尝了一口?,发现这?个蟹黄包果然美味无比,他在拂衣期待的眼神中?点头:「很好吃。」
他抬了抬手:「莫闻,赏怡安居的厨子。」
「是。」莫闻看?得出殿下心情极好,笑着上前替太子与云郡主舀好粥:「殿下,下奴见今日的天气好,您近来日日帮着陛下处理政事,也该好好歇息歇息。」
岁庭衡没有说话。
「云郡主,下奴斗胆请郡主劝劝殿下。」莫闻朝拂衣讨好一笑,连连作揖。
「莫闻公公说得没错,殿下也要注意劳逸结合。」拂衣喝了一口莫闻舀的粥:「等会臣女要去放纸鸢,殿下陪臣女一道去?吧。」
「我不太会放纸鸢。」岁庭衡一脸为难,甚至显得有些局促:「我怕扰了你们的兴致。」
拂衣察觉到他眼中的期待与小心翼翼,想起?幼时的他被关在理王府,成为太子後恐怕又?整日跟着太傅学文习武,心再次软了下来:「没关系,臣女教你。」
「那就有劳拂衣了。」
莫闻捧着拂尘,笑着退到一边,不再打扰殿下与郡主用膳。
懂事的太监,永远要知道什麽时候该开口?,什麽时候该降低存在感。
等林小五与岁安盈再次登门,看?到换了一身束袖锦袍,手里还提着纸鸢的太子,用惊恐的眼神望着拂衣。
姐妹,你好大的狗胆,竟然敢带着太子去?玩乐?
「要不,我还是下次再去?吧。」岁庭衡垂下眼睑,把纸鸢也藏在了身後:「你们?……」
「什麽下次。」拂衣看?着此刻的太子,莫名觉得他像一只落水的潦草小狗。她一拽他的袖子:「跟我走!」
被拂衣拖着往外走的太子回过头,对岁安盈与林小五友好一笑。
林小五与岁安盈一声不吭地?跟上,无端觉得自己有些多馀。
天地?元合殿。
皇帝拿着朱笔批着好像怎麽也批不完的奏摺,频频往门外看?。
张福替陛下换了一盏凉茶,低着头没作声。
半个时辰後,皇帝还是没忍住:「张福,你安排人去?临华别苑看?看?,太子今日还没过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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