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香在口中炸开,一点红看着紧张兮兮生怕被发现开小灶的青年,眸中泛起笑意:「很……」
还在比赛翻跟头的司空摘星嗷的一嗓子:「一点红你嘴里鼓着的是什麽?我看见了,应容许你偏心!」
翻跟头也阻挡不了他良好的动态视力。
应容许耳尖一热,阴森森地道:「闭嘴翻你的,再叭叭今晚你和二黄一桌。」
——二黄是隔壁的隔壁养的看门狗,见人就咬,贼凶。
等到比赛的两位已经突破了三千大关,应容许过去一人一脚踹在屁股上:「别翻了,过去端菜。」
陆小凤一个趔趄,脸绿了:「完了。」
司空摘星:「哈哈哈我赢了,我比你多三个!今晚上你洗碗!」
做饭的人不洗碗是应容许的规矩,这麽多人的残局可不好收拾,陆小凤目光幽怨地看向率先踹了他一脚的应容许:「……」
应容许乾咳了一声:「加油哈……小红!锅别收拾了,回头让陆小凤刷!」
陆小凤更幽怨了:「你良心不痛麽?」
应容许不仅良心不痛,还美滋滋的。
没有人能拒绝坑陆小凤一把。
为了迁就陆小凤和花满楼,他们吃饭的时间本就晚,可以算得上夜宵了,即便如此,等吃得差不多,外面的鞭炮声和锣鼓配乐还是没停,应容许心顿时痒了起来。
庙会丶放灯丶舞龙舞狮……这些应容许还都没正儿八经看过呢,难得没有琐事缠身,他干了两杯酒,揉了揉发烫的脸,问一点红:「我们出去逛一逛?」
他喝得有些发飘,音量没控制好,敲着筷子高歌的陆小凤闻言眼睛转了转,估算了一下时间:「行啊,走,咱们去哪玩?」
应容许:「谁跟你『咱们』?你们玩你们的,我们玩我们的。」
追命大笑:「陆小凤你能不能有点眼力见儿?大过年的非要去打扰人家小两口!走,我昨天刚扫到个挺有意思的摊位……」
司空摘星申请加入:「我也去!」
花满楼抿唇一笑,转首邀请道:「冷捕头,林姑娘,那我们三人也去未收的庙会逛一逛吧。」
三言两语就分好了组,一众人抛下狼藉的院子,各自分开出去感受节日氛围。
走之前,陆小凤还对着应容许表情暧昧地挤眉弄眼,在一点红背过身时做口型:「那就不打扰你们了。」
他们走远,不知道窃窃说了什麽,传过来一阵哄笑。
应容许被酒精浸染的脸更红了些,眼神飘忽。
虽然听上去只是在说不打扰他们约会……但陆小凤那副表情,应容许都怀疑他是不是钻进自己脑子里偷窥到了什麽想法。
他又搓了搓脸。
「想去哪里?」一点红垂眸。
「啊……」应容许慢半拍道:「先,到处逛一逛吧。」
长街灯火通明,人流涌动,尤其是有表演的地方,那更是人山人海的宛如国庆假期的景点,来晚的人只能看到攒动的人头和游曳而过的长龙鬃毛,看了和没看没区别。
但那种痛苦是属於普通人的,对於以武乱禁的江湖人来说麽……应容许和一点红足尖一点就往房顶上窜,上去之前没仔细看,等上去之後,应容许嘴角一抽。
下方街道上长队奏乐舞龙,上方屋顶也或站或坐高低错落码了一片儿人。
「呦,小兄弟。」一个抱着个兴高采烈的娃儿的大叔坐在他们选中的房顶上,旁边还有个年轻人在拿着糖葫芦逗孩子,前者笑道:「轻功不错啊。」
应容许丶一点红:「……」
夭寿了,江南原来这麽多江湖人麽?
什麽头顶烟花炸响他们手牵手悄麽声亲个嘴腻乎的约会场面啪嚓碎成镜花水月,应容许坚强一笑:「哈哈哈都是些雕虫小技……那个,我们不打扰,我们换个地方……」
大叔:「换啥啊,你们来得晚,这附近视野好的都被占完了,就在这儿看吧。」
听过拼桌拼车拼多多,应容许头次跟人拼屋顶。
一点红扫了一圈,如实报告:「的确都有人。」
行吧。
应容许认命地和一点红坐在房顶上,耳边是小孩儿兴奋的笑声,这要是做点儿什麽都会有教坏小孩子的罪恶感,两个人泾渭分明的并排一坐,好在下方的表演足够精彩,应容许没用多一会就投入了进去,看得津津有味。
连一点红将视线放到了他的身上都不知道。
下方有人举着火把表演喷火,火龙一出,应容许和小孩儿异口同声「哇——!」的一声。
青年的眼睛黑白分明的倒映着长街繁华,仿佛人世间最重的喧嚣,最浓的烟火。
就在这时,一只红色的「狮子」从人群上方跳跃入场,坠在队伍末尾搔首弄姿,仔细一看,那只「狮子」的前腿和後腿有时还互相踹两脚,好像还没驯服四肢似的。
小孩儿:「爸爸,那只狮子好活泼!」
应容许拍腿大笑,像一只高兴的沼跃鱼:「玩还是他们会玩——小红你看,那不是司空和陆大侦探吗哈哈哈哈!」
因为这里还有其他人,应容许便没喊全名。
一点红依言往那边看,操控狮头的人一跃而起跳到狮身屈起的腿上,做了个金鸡独立,後面那位身形的确是陆小凤。
两个非专业的仗着协调的四肢照葫芦画瓢,倒也有模有样,可惜没过多久就被舞狮队伍发现了,这只狮子跟过场彩蛋似的扭了扭脑袋甩甩尾巴,运起轻功就跑了,旁人还以为是特意准备的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