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晕感再次席卷大脑,黎泱觉得自己就像是飘在海面上的一块木板,浮沉不定。
她恍惚间好像听到了房门打开的声音。努力竖起耳朵去辩听,但室内一片寂静。
沈有容走了吗?
黎泱身体慢慢下滑,半张脸在水面下。湿漉漉的,一半冷一半热,分不清是不是眼泪了。
情绪来的莫名其妙。
委屈就如同一把火,开始只是零星一点,很快便蔓延开来。
她怎么总是过得这么狼狈这么惨。
她根本不想去招惹梁恪,只想安稳等到五年合约期满,可他总是一次又一次威胁打压自己。
她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不要再和沈有容有联系了。可重逢过后的三番两次遭遇,她面对他时永远处于糟糕的一方。
包括像今天一样,被沈有容看见了她这么狼狈的一面。
所以他的离开,都是意料之内的事。
又不是三年前,又不是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沈有容没理由没义务帮她做什么,送她回来已经仁义至尽了。
不是当初分手的时候很洒脱吗?
不是决定不要再依赖别人了吗?
为什么她还是把所有事情都弄得一团糟了。
黎泱自暴自弃地想,她难道真的做不好一点事?
她胸口发堵,眼眶蒙上一层水雾。一不留神鼻腔进水,呛得她猛然从水中坐起,扒着浴缸边沿使劲咳嗽。
黎泱用手背抹了下嘴唇,感觉自己又惨又好笑。
她慢慢平稳了呼吸,准备过一会就出去。结果刚抬起头,在视线范围内看到了一道被拉长的人影。
沈有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
抱着胳膊倚靠着墙壁一侧,视线落在黎泱身上。
从走廊里投出的暖色光线打在他身上,锋利的五官有了明暗过渡,看不清脸上完整的神情。
“哭成这样。”
“谁让你委屈了?”
归港51
黎泱有些发懵,不明白沈有容怎么又折而复返了。
更不知道他在门口看了多久,又看到多少。
她刚才那段又哭又笑的样子,不会全部被看进去了吧
黎泱缩了缩脖子,身体又重新坐回了水中。
她伸出食指对着沈有容,声音没什么底气:“你还没走?”
这句话落在沈有容耳中,成了另一番意味。
他反问:“你希望我走?”
“走不走,还不是看你自己。”
沈有容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面向黎泱,转向刚才的问话:“我问过谈由晚上的事,你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喝了加东西的酒。”
“是因为这点,才哭的?”
黎泱感觉自己的手因为太长时间浸泡在水中,有些发麻泛白。她用力攥着手,想找回一点力量。